第45章 善變的姜大娘（3）

 此時，苗家堂屋被油燈照得有些詭異。 

 桌上酒菜打翻，人趴在桌上或躺在地上，似乎在睡，又似乎沒睡。 

 噠噠的腳步聲從堂屋外頭傳過來，越來越近，近得開始在堂屋裡頭響起來。 

 與此同時，一團影子出現在堂屋。 

 順著影子往上看，就看見影子的主人，苗家的大閨女苗秀正微笑著看著堂屋裡頭的人。 

 她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很快，噠噠的腳步聲又響起來了。 

 順著腳步聲的方向往上看，就看見苗秀正蹲在地上，摟著苗大娘的頭，將自己的臉貼上來。 

 遠看，一副母女情深。 

 近看，卻覺得詭異。 

 是的，詭異。 

 詭異的血掛在苗大娘的嘴邊。 

 詭異的笑掛在苗秀的嘴邊。 

 啪嗒，油燈突然跳了一下。 

 苗秀好似察覺到，先將苗大娘的頭放下來，再起身，將桌子上的油燈拔了拔，再將打翻的酒菜整理好，再蹲下來，抱著苗大娘的頭，又將臉貼到苗大娘的臉上，開了口。 

 “娘，你跟我說，這世道是男人的世道，咱們女人得靠男人過日子，這若是嫁得好那還好，若是嫁的不好那還不如在家當你的大閨女，享一輩子的福。我順了你。” 

 “娘，你又說，咱們苗家就苗毅一個男孩，這當姐姐的就得給苗家的男孩賺娶媳婦的銀子。我還是順了你。” 

 “娘，你還說，這些年苦了我，白天晚上的幹活，攢下來的這些銀子啊，正好孝順你們，給你們買個房子。我也順了你。” 

 “可，你，為什麼？”苗秀面目猙獰，狠狠地咬著苗大娘的脖子，“為什麼要我做那等子的開門生意？難道你不曉得這全開門生意做個大半年你女兒我就得生不如死嗎？” 

 苗秀又將臉貼著苗大娘，笑著說：“我想了又想，我都生不如死了，不如，咱們一家人整整齊齊去死。娘，你說，好不好？哈哈，好啊，是啊，好。” 

 苗秀笑完，起身，坐到長凳上，隨意揀了雙掉在桌上筷子，夾著菜一口又一口，她還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