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鄙夷

 張秦對上沐箬惜充滿希冀的目光，略停頓了片刻。

 他抬手把藥湯端上，遞到她的面前。

 “沐姑娘，請。”

 原來並不是他回來，而是他讓張秦準備的避子湯。

 通房丫鬟沒有允許不得有孕，更不能在世子夫人嫁入侯府前，提前生下庶長子。雖然賀燼不是循規蹈矩之人，但他心裡沒她，自然不會讓她懷他的孩兒。

 所以沐箬惜已經習慣，每日賀燼離開後，就接過張秦端來的避子湯，再苦也會一飲而盡！

 可今晚，她猶豫了。

 她閉了閉眼，臉上帶著掙扎的神色。

 “世子爺吩咐奴才，必須要親眼看姑娘服下，然後交代接下來對姑娘的安排。”

 這句輕飄飄的話卻是實在的威脅。

 沐箬惜輕抿蒼白的唇，接過避子湯抵在唇間，聞著熟悉的苦澀藥味，仰頭喝下。

 一滴不漏，全都喝完了。

 她把碗放下倒扣，忍著噁心把藥湯嚥下去。

 良久後，她才啞聲道：“有何安排？”

 “明日起姑娘得離開韶光苑，搬到粗使丫鬟的通鋪去。既然姑娘想要去後廚，那都依姑娘所言，明日開始就負責傳膳。”

 是她要去的嗎？

 明明就是他要趕她走的。

 沐箬惜的雙手環抱著膝蓋，將頭埋在雙膝間。悶悶的聲音傳出來：“我想要去後廚，而不是做韶光苑的傳膳丫鬟。”

 張秦張了張嘴，馬上反應過來，“那也可以，只是後廚始終比較勞累，你確定？”

 聞言，沐箬惜點點頭。

 “我會轉達的。”

 張秦是賀燼的隨從，辦事一向利落，處理完沐箬惜的事後，他就立即去書房回稟。

 他沒有隱瞞，連同沐箬惜接過避子湯的反應，與選擇去後廚的決定，全都沒有疏漏地稟告給賀燼知曉。

 賀燼指尖抵著攏起的眉頭，戾氣在他的眸底掠過。

 他唇角掀起涼薄弧度，時刻在壓制著躁怒。

 “非要去後廚嗎？”

 張秦低頭應是。

 他對此倒是有印象的。

 當初賀燼在後廚救下她後，就把想欺辱她的管事丟出去餵狗了。而還有個奮身護著沐箬惜的下人，則養好傷後也打發到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