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酒支菸 作品

第42章 路上

如今佔據了城池有了充足糧草,每日也設了粥棚接濟,那些土著們躲在窩棚裡面,天天混一頓,好歹還餓不死。

路野點頭不語。

前世有云,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如今大晉旱災橫行,草頭王並起,官府不作為,兩方都沒什麼底線,這老百姓可不就是苦上加苦嗎?

他帶領眾人越過城外的窩棚,發現這些窩棚的範圍甚至比攻城前佔地面積還要大許多。

馬隊行進在窩棚中,兩邊的流民畏縮躲在棚中,擔心衝撞了老爺們。

路野注意到,有許多流民身上穿的還是相對完整的衣服,甚至在人群中還看到有一穿著破爛錦袍的赤腳老頭兒。

估計是城中哪家倒黴的富戶淪落至此。

這些人應該就是原來城中的居民,如今迫不得已,也成了流民。

目前的流民軍裹挾流民,以成大軍,不事生產,攻下城池掠奪完城中男女糧草,金銀器械便離開。

所過之處,將舊有的秩序打亂,卻沒能建立起新的秩序來。

甚至可以說將混亂擴大化,不斷吞噬不作為的官府搖搖欲墜的基本盤。

他嘆了一口氣,亂世中,眾生皆苦,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等馬隊走出了圍城窩棚,官道上立刻變得空曠起來,別說人影了,連個鬼影都難見到。

兩軍廝殺,最先死的未必是上陣的兵丁,反而可能是中間交界地帶的百姓。

所謂兩強爭霸,先死是無辜弱者,就是這個道理。

沿路的村落要麼已經被攻破了洗的乾乾淨淨。

要麼謹守村落,全村動員,謹慎對待任何一路兵馬,不管他是流寇還是官兵,都是搶糧搶錢殺人的套路,對他們來說並無什麼區別,只要招惹了,就是滅村之禍。

隊伍不知走了多遠,灰撲撲的土道單調的似乎要到世界盡頭。

眾人一路向前,本來隊伍中還有人互相閒談,到了這裡,氣氛逐漸變得壓抑起來,人們都沉默起來。

路野的關注力都在馬上,他還在熟練銅皮武夫的境界。

如今他真氣充沛,若原來的真氣只是淺淺一池水,現在怎麼也能算得上一條小溪。

原本以前騎馬,馬匹奔跑起來顛得屁股生痛,騎一圈下來以後,倒像是捱了一頓板子,屁股是青腫的,大腿兩側甚至會磨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