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袁天無用

雨越下越大，天地間彷彿一團黑霧，看不清路。“這雨真的好大。”袁天無用望著黑漆漆的天空，“現在是中午時分，可是怎麼感覺彷彿已是傍晚時刻，時間的觀感已經錯亂、這雨不一般。”袁天無用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強烈了。

霧很大很難再往前走了，天空中烏沉沉的雲霧，突然隱去，雲朵的細縫之間突然露出一道藍天，浮著幾小片金色浮雲，一注陽光像閃電樣落在袁天無用身上。右面天空上一片白雲像白銀片樣發亮了，但陽光還沒有降臨。這時，袁天無用望著大霧瀰漫的前方，層層迷濛雲霧之中，忽然出現一團紅霧。漫天的大霧襯托著這一團霧神秘莫測，就像深谷之中向上反射出紅色寶石的閃光，令人彷彿進入了奇幻的世界。這時，袁天無用走進了這團紅霧裡竟然看到了幻境：兩面巨巖，倒影如墨；中間曲曲折折，卻像有一條閃光的道路，上面蕩著細碎的波光；近處山巒，則碧綠如翡翠。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這團紅霧更紅更亮了。

突然幻境一變，袁天無用身處在一座大院子裡，這院子就是他經常做夢夢見的那個院子。一片白茫茫的寒霧籠罩著院子的高紅磚牆，籠罩著院子對面一片廣闊的草地；包圍了院子盡頭處河流的婆娑樹影。……這濃重的寒霧，湧進院子大門口時，便開始像一道濃煙似的鋪天蓋地降落下來，現在已經快過一個時辰了，它還沒有一點消散的意思。太陽從混沌的、冷凍的雲罅裡，剛剛顯露一下帶著光暈的圓臉，很快便隱沒了。天空飄著碎玉般的晴雪，尖利的寒氣砭人肌膚，裸露在外面的耳朵、面頰、手指頭和穿著鞋的腳趾尖，都凍得像貓咬一樣的疼痛。

變成了濃霧的細雨將五十尺以外的景物都包上了模糊昏暈的外殼。有幾處聳立雲霄的山峰在霧氣中只顯現了最高的山頂，巨眼似的成排的山頂洞內閃閃爍爍發出慘黃的光，——遠遠地看去，就像是浮在半空中的蜃樓，沒有一點威武的氣概。而這濃霧是無邊無際的，袁天無用衝破了窒息的潮氣向前，就是近在咫尺的景物也都成了暈狀的怪異；一切都失了鮮明的輪廓，一切都在模糊變形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