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月圓夜

李尋歡和龍嘯雲終究是在一眾的前呼後擁下離開。

金絲甲也交給了李尋歡，即便在場的江湖人士頗有微詞，但都沒有提出異議。只因為哪怕李尋歡遠離江湖多年，“小李飛刀，例無虛發”的傳言依舊使得他們忌憚。

更何況，他還是龍嘯雲的結義兄弟，從某個角度講，緝拿梅花盜一事，多少都該出些力氣。

待所有人都離開後，庭院一下變得安靜許多。

宋餘轉身正欲返回房間，卻聽見背後傳來鐵傳甲粗獷的聲音。

鐵傳甲很是不解，為何宋餘會如此輕易地交出金絲甲，即便是遞到李尋歡的手上，問道：“宋玉少爺，那秦孝儀雖然號稱‘一顆鐵膽震八方’，但卻只是徒有虛名，我想少爺你不出五十招就可以取他首級！”

宋餘聞言停下腳步，回看他一眼，笑著說道：“五十招太多，十招以內，他就會落得和那個秦重一樣的下場。”

鐵傳甲更加疑惑，又問道：“那趙正義呢？”

宋餘臉上的笑容依舊沒有消失，反問道：“你說的是後面站出來說話的瘦老頭嗎？”

“沒錯。”

鐵傳甲點點頭，自顧自說道：“‘鐵面無私’趙正義，這人也在江湖成名已久，我年輕時就聽說過，據傳他一杆長槍耍得出神入化……”

“和我料想的沒錯，果然是用槍的。”

宋餘輕聲說道：“若是他仍舊年輕力壯，我倒還有些興趣，只不過你沒看見嗎，他現在身形佝僂的樣子，已經沒有長槍那樣挺拔了。一個槍術有成的高手，即便手中無槍定然也氣勢懾人。”

“那田七、公孫摩雲……”

“雖不知道你說的是剛剛那群人裡的誰，但我已仔細看過，皆是平庸之輩，不堪入目。”

鐵傳甲忽地問道：“那你為何要將金絲甲交出去？”

宋餘釋然一笑，低聲道：“因為我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下棋不如觀棋，置身局中遠不如跳至局外有趣。”

“局？什麼局？”

鐵傳甲更加一頭霧水，滿腹疑惑想要問個明白，誰知宋餘已經大步瀟灑離開。

“你只需要知道，也許這江湖就是一個局，誰不小心掉進去了就再難出來。”

“……”

入夜。

一輪皎潔圓月高掛在天幕之上，四周不見半點星光。庭院裡，那些原本枯黃的枝葉白日裡被鐵傳甲清掃乾淨，此刻，泠泠月光灑在冰冷的青磚之上，彷彿有波光緩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