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妹 作品

Every Summertime

塞德里克從窗戶鑽進來是在他說出那句話的一分鐘後。

尤里默不作聲地幫他重新拉開那原先只留有暫且能塞進一顆腦袋的窗戶,但這不代表她不想跟他說話,反倒是大腦的思考機制被他那句話直接幹到宕機。

但塞德里克不會讀心,在探著身子鑽進來時還在憂心忡忡於她的反應,似乎是覺得自己說都說了那就都豁出去了,便試探性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尤里?”

尤里眨了眨眼。

“是我的話嚇到你了嗎?”他問。

“不,不是,”她答,“只是我的腦袋需要重啟一下,很快的。以及我沒有那麼容易被嚇到,塞德。”

於是塞德里克抱著禮物盒乖乖巧巧地縮在邊上安靜看她。

正如尤里自己說的,腦袋重啟的確很快,不出一分鐘她便一臉恍然大悟地用右手輕敲了下自己的左手掌心,思考機制自動給他那句話找了補:“原來如此,我們是好朋友嘛!”

很緊張地思索要是自己心思被拆穿了該給出什麼反應才最合理的塞德里克緩緩打出個迷茫的問號。

實則也不知道思考得出什麼但潛意識告訴她只能沿著這個思路去回答不然會弄出不得了情況的尤里很認真地說:“因為是好朋友,哪怕是禮物也要當面送才有意義。”

注意到對面少年變得欲言又止的目光,尤里不自覺舔了舔唇,很緊張地虛心請教:“是哪裡有問題嗎?”

而塞德里克只目光復雜地注視了她半晌,大腦裡在進行激烈的辯駁,最後還是舒展開了眉眼笑出了聲,搖了搖頭,聲音很輕:“不,沒有。你說的完全正確,尤里。”

雖然被完全誤會了意圖但沒有關係,再加上或許就連他自己也無法說明一味衝動跑來實際是為了什麼,想來也只能算了。

塞德里克輕呼出一口氣,捧著禮物盒站在原地,眼睛彎彎地注視著她。他說,是的,聖誕老人會以好朋友的名義,偷偷給善良的小朋友送禮物。

尤里笑出來,“塞德是聖誕老人嗎?”

塞德里克清了清嗓子,又刻意壓低了聲音笑道:“為什麼不是呢?”

“好吧——”尤里拉長了尾音,“可是你才沒有偷偷來送禮物。”

“是我的不對,”塞德里克自如接話,“下一個聖誕節我會偷偷來的。”

尤里彎了彎眼,“那說定了哦。”

塞德里克輕應了聲,安靜地看著她。

外面的天還沒亮,寒冷的天氣下一旦離開了溫暖的被窩便總有冷空氣傳遞。尤里默默搓了搓肩膀,猶豫了下,還是將手伸過去戳了戳他的手臂,問:“一起來拆禮物嗎?”

塞德里克微愣。

“不然你天還沒亮就跑過來只為送個禮物便離開那也太虧啦!”她歡快地指了指擺在書桌旁的那棵聖誕樹,轉而又一臉期待地看向他,“所以請跟我一起拆禮物吧!”

一向無法拒絕她期待的請求,塞德里克微偏過頭,似乎篤定只要不與她的眼睛對上視線那那些毫無底線的妥協就會隨之消散,同時他述以溫聲的話語:“尤里,在天亮之前我得離開你家,不然被你媽媽爸爸看見不太好。”

尤里眨了眨眼:“但只是拆禮物而已呀,用不了多少時間啦塞德!”

塞德里克安靜地盯著那些幾乎跟聖誕樹持同等高度的禮物盒,再看了看似乎真的不覺得這些禮物一看就必須花上好些時間且依舊很執著期待地望向他的少女,須臾,再沮喪地輕嘆了聲氣,妥協了:“好吧。”

“塞德的表情看起來好不情願。”

尤里哼哼。

“這麼明顯嗎?”注意到對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又委屈了,塞德里克笑不可支,“好嘛——對不起,我開玩笑的。我很願意跟尤里一起拆禮物哦。”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裡,他們確切拆了足足這一個小時的禮物,同時塞德里克還額外附贈了關於尤里龐大的人際交際圈口頭名單,同時還短暫參觀了下她那被安妮評價過“只要看一看就能短時間瞭解尤里·卡斯帕這個人”的架子。

“哇哦。”注意到標註著【mj Books】的玻璃隔斷裡放置著大約十本同樣封面且都印著《moonwalk》名字的書後,塞德里克發出了由衷感慨聲,“不愧是你,尤里,連他的書都會收藏很多本。”

“因為是珍貴的自傳嘛。”尤里得意洋洋地摸了摸鼻子,不假思索,“一本留給自己翻看,一本當作聖物收藏,一本給媽媽,一本給爸爸,雖然有想過要不要給耶耶和sherlock但我怕它們會把書踩髒——”

“那剩下幾本呢?”

“當然是用來傳//教的啦!”尤里振振有詞,“給有興趣的朋友宣揚集可愛、帥氣、純真與善良一體的michael,是我該做的。”

塞德里克忍著笑說你真喜歡michael呀,尤里。

“因為他是值得喜歡的人呀。”尤里眨了眨眼,反問,“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耶穌基督誰又真正在乎那些因戰爭而受難的人民並做出巨大貢獻呢?”

最後尤里慷慨贈予陪著她拆了一個小時禮物的塞德里克一本michael的自傳書,並嚴肅囑咐他一定要及時宣傳,及時宣揚他的天籟之音與絕妙舞步。

“當然,如果你們需要觀看視頻或用唱片機聽音樂的話儘管來找我。”她說,“我會很高興的。”

“我會的,尤里。”

塞德里克眼睛彎彎。

等到卡斯帕夫婦醒來時,驚奇發覺尤里已然拆完了禮物且正將它們擺放到各個位置上,對此,後者的解釋是“一想到要拆好多禮物就興奮到很早醒來了”,他們自然表示理解。

而等媽媽爸爸出房間下樓後,尤里停下了手上收拾的動作,無端又想到天亮之際少年笨拙地扒著窗臺跳出去的畫面,這讓她忍不住笑出聲來。

“噢,早安,sherlock。”尤里摸了摸正悠然伸懶腰的布偶貓,自語道,“真是個愉快的聖誕節,不是嗎?”

“喵——”

“嘛,畢竟sherlock你只是一隻小貓貓。”

“……喵。”

*

尤里結束了聖誕假期回校那天,哈利幾乎迫不及待地來到她身邊嘰嘰喳喳訴說這些天的新奇事件,說他非常喜歡韋斯萊夫人給他織的毛衣,說尤里你送的金色飛賊小模型讓他愛不釋手,說聖誕宴會過得非常愉快,說——

“尤里,”像是突然洩了氣,哈利沮喪地低下了腦袋,“我夢見我父母了。”

尤里眨了眨眼。

他含糊著:“我……夢見他們的模樣,我媽媽跟我有著相同的綠眼睛,我爸爸的頭髮也是這麼亂。”他的聲音低了輕了,再響起時又有些哽咽,“我真的看見他們了。”

“噢,哈利……”尤里有些手忙腳亂地抱住這個小小的男孩子,懊惱於此刻唱片機沒帶在身上且她還沒學會如何將實物憑空出現在自己身邊。她猶豫了下,還是伸手儘量輕柔地揉著他亂糟糟的頭髮。

“哈利,你知道嗎?”她微低著頭,聲音很緩很輕,像在怕只要聲音大點就會破壞此刻的安靜一樣,“死亡不是生命的終點,遺忘才是。只要你仍然記得他們,那他們就永遠在你身邊,永遠活在你的心裡。”

哈利悶在她肩膀上,沒有說話。

尤里摸著他的頭髮,語氣明快:“好啦,還記得幾個星期後的魁地奇比賽嗎?是跟我們赫奇帕奇打哦。”

哈利終於抬起了頭,又悶悶地點了點。

“雖然我堅信最後的贏家仍然是我們赫奇帕奇,”尤里彎了彎眼,舉起另一隻手比作拳頭狀伸到他面前,笑,“但我很期待和你一起比賽,哈利。”

哈利忍不住笑了,同時伸出了手縮成拳頭狀與她的抵在一起。嘭。輕微的碰撞聲,他的聲音帶上了笑意:“我也很期待,尤里。”

……

塞德里克過來報告傳//教很成功,大家都很喜歡michael的音樂,紛紛說會為他的自傳與唱片銷量貢獻一份力的。

尤里很高興,就連接下來的魁地奇訓練也賣力極了。對此,詹妮弗很樂意看到這個對訓練都持積極樂觀心態的情況,在某次商討作戰時還特意點出每個人都要向她學學。

尤里很謙虛地擺了擺手。

“總之是個很不幸的消息,各位。”詹妮弗沉重發言,“與格蘭芬多的比賽是斯內普教授擔任裁判。”

聞言,亞斯喝水被嗆住了正在拼命咳嗽,布倫達大力拍著他的背部,同時不可置信地怪叫了聲:“等等,斯內普當裁判?!霍琦女士允許嗎?”

希娜和顏悅色回答他:“這很可能是鄧布利多教授同意的,布倫達。”

這下布倫達拍得更用力了,連帶著亞斯的咳嗽逐漸轉變成了歇斯底里。

羅莉莎不忍直視。

塞德里克:“但我想這個情況應該格蘭芬多擔心的最多。”

這一聽,大家都齊齊想到斯內普對格蘭芬多擺在明面上的偏見,都不約而同對後者產生了微妙的同情。

“總之,”尤里語氣歡快地拍了拍手,“要對我們自己有信心呀,各位。”

詹妮弗點點頭,話語簡短:“赫奇帕奇一起會贏的。必定。”

“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