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十分鐘後。




聽著徐成仁複述他上午幹了些什麼,傅晗深像是第一次聽懂人話一樣……




“你確定你說的是……我”傅晗深加重了這個“我”字,“在堵車的高架橋上搶了‘令和’尤元忠的魚?”




這裡面的每個字,傅晗深都不覺得會發生在他身上,會是他能幹出的事。




“當然了!”




徐成仁已經說high了,眉飛色舞,甚至還有點小驕傲。




“大少你知道嗎?你當時就是像跨欄運動員一樣,提著魚箱在高架橋上飛奔,看起來就像是時代姐妹花的一員。”




我們說好不分離~~~~




傅晗深額上青筋微跳:“……你可以閉嘴了。”




徐成仁立馬閉嘴,不說了。




傅晗深嘆了口氣,看向一旁始終沒說話的王助,“後面的事情,王助你來說。”




王助不愧是專業的工作助理,說起話來簡潔利落,複述起來也不帶任何私人情感,兩三句就交代清楚了徐成仁十句都說不完的話。




王助:“搶到箱子後,大少你讓徐助去買了兩條胖頭魚,然後當著尤元忠的面,換走了魚箱裡的兩條胭脂魚,然後大少你就帶著徐助去野外放生了。”




“而我跟著尤元忠去見喬祖聖喬總,並且告訴他……”




王助頓了一下。




傅晗深看他一眼:“告訴什麼?”




據他所知,這個喬祖聖一向以儒雅著稱,平常見人都笑呵呵的,輕易不會生氣動怒。




商場上都是這樣的,私底下互相下黑手下得利索痛快,但也不影響他們在明面上裝紳士,裝優雅,一群嗜血吃肉的野狼,偏偏要披上人皮裝溫良,傅晗深覺得也挺好笑的。




當然了,他自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要是個好東西,早就被這些披著人皮的狼給撕咬殆盡了。




而喬祖聖,就是圈子裡有名的“儒雅有文化”“淡泊名利”的代表,平常見面互相寒暄眾人都會捧他說他“有氣度”“為人大氣”,實際上是個 “笑面虎”。




而今天,這個笑面虎居然氣到寫了十幾封郵件專門來罵他……




傅晗深好奇,他得說了什麼,能讓他破防成這樣。




王助:“大少你說’你再敢當著我的面搶我的生意搶我的人,我是真的會裝成小偷去你公司,把你發財樹全薅禿,把你財神爺全搬走的。’”




王助說這話的時候面無表情,一點詫異表情都沒有,在他看來,大少說什麼做什麼都有他自己的一套邏輯,換言之,大少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有原因的,都是對的!




大少本人:“……”




他好像理解為什麼喬祖聖會氣到破防專門寫郵件來罵他了……




“還有還有……”徐成仁迫不及待地接話道:大少你知道嗎,你把魚給放生後,還和喬祖聖說了聲‘不用謝’,好傢伙,可太有禮貌了!”




傅晗深已經閉眼了。




良久,他才深吸了口氣,接受了現實。




——發病時候的他,不是傻子就是白痴。




老實說,傅晗深想不明白,明明他很健康,檢查報告也正常,為什麼他會得這種突然性格大變的怪病?




就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樣……




想到什麼,傅晗深讓徐成仁去準備了一套錄音筆和可以隨身攜帶的微型攝像頭。




下次再出現這種詭異的行為也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傅晗深想,他得儘快摸清他這個異常發生的頻率,表現,儘快確診,及早治療!




*




戴好錄音筆和微型攝像頭,傅晗深就繼續工作了。




下午臨上班前,傅晗深開了場管理層例會,交代了些接下來半個月的工作重點。




結束後,管理層們回了自己分管的部門也會開內部例會,將這些重點以及要求一層層地細緻鋪下去,同時收集員工反饋的的工作問題。




下午三點,傅晗深在辦公室裡簽完一個文件,有人敲了敲門進來了。




是王助。




底下部門的會議結束後,彙總的問題會上報給王助,然後由王助篩選出重要的要緊的彙報給傅晗深定奪。




而能讓王助留心並且決定報上來,那說明裡面肯定是有問題的。




王助:“大少,雖然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我想還是應該跟您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