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框框 作品
第23節.少年長大了一些（5）
從早上就灰濛濛的天空，終於在中午飯的時候掛起了清涼的水簾。
雨珠滴落在菜地裡的青葉上，滑落在泥土裡，滴落在門一旁的石凳上，濺起的零碎水花散落成一個個玲瓏的水圈。
片刻間，從屋簷上流下的一條條水柱，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個水窪，溢出的雨水流到了門底下。
蘇可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忙從廚房裡拿出一捆稻草擋在水流的地方，又找了一塊塑料布和化肥口袋鋪在上面，弄好後繼續吃飯。
媽媽說：“你等會雨小了再走...”
她扒完碗裡的最後一口飯答應著媽媽：“嗯...知道了...我過去看會書...”
媽媽起身收拾碗筷：“嗯...去吧...”
蘇可打著一把舊了的黑色雨傘去了校長家。
她正在專心看書的時候，就聽見媽媽在院子裡大聲喊她：“可...雨小了...”
蘇可一看時間才驚慌的起身，拿起地上撐開的傘就往家跑，接過媽媽準備好的雨衣：“不用穿了...”
說著就放在了前面的車籃子裡，用力蹬著自行車向學校飛奔而去，身後媽媽的囑咐聲也消散在了潮溼的空氣中...
在剛騎過鎮子的時候，豆大的雨點伴隨著噼裡啪啦的響聲，稀稀拉拉斜打在路面的積水裡，街道上也只有零星幾個急忙趕路的身影。
蘇可停下來穿上雨衣正要騎上車的時候，瞥見後面不遠處有個老奶奶吃力的騎著一個三輪車，還隱約聽到一個孩童的哭喊聲。
她急忙調轉車頭，脫掉身上的雨衣給三輪車裡小男孩穿上，又把男孩身上裹著的一個塑料袋為老人披好。
面對老人的感謝，她匆匆擺了擺手：“奶奶...快遲到了...我先走了...”
蘇可踩著雨水騎上車，更是加快了腳步，可是車輪的轉動，終究沒跑過烏雲裡更多更密的雨點。
剛進到校園，一霎間雨點連成了線，嘩的一聲，大雨從天空中傾瀉而下。
她只能一邊不停擦拭著拍打在臉上的雨水，一邊推著車子飛快的往車棚跑，後車輪帶著雨水一起飛馳飄灑。
等她放好車子踏在走廊上時，從頭到腳還是溼了個遍。
低頭看向進了雨水的運動鞋時，彙集在髮梢上的水滴也垂落了下來。
她脫下外套擦了擦頭髮，又甩了甩衣服上的水。
聽到響聲的化學老師從辦公室裡走出來：“蘇可？怎麼了這是...快快...進來...”
蘇可一身水也沒法上課，便硬著頭皮進了辦公室。
一看年級主任也在，更是心頭緊張的卡住了嗓子眼，忘了怎麼開口叫人。
化學老師拿了一個乾毛巾遞給她：“快擦擦，外套搭在椅子上吧...”
年級主任找了個透明的一次性水杯給她倒了熱水：“快暖暖...別感冒了...咋來這麼晚啊...”
聽他這麼一問，蘇可更緊張了，端著熱水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熱水灑在了手指上，還有點燙。
化學老師笑盈盈的接過熱水，轉頭對年級主任使了個眼色：
“那肯定有事啊...又下雨...來...蘇可...坐下來...”說著把水杯放在一個空位置上。
蘇可坐在椅子上偷偷的喘了一口氣，雙手伏在桌子上抱著水杯。
為了掩飾尷尬和緊張，她又端起水杯，輕輕的吹著冒出的熱氣...
她的嘴唇沾著水杯裡的熱水一點點的抿著。
年級主任看她低頭喝水的樣子，笑笑沒再說話。
剛寫了幾個字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起身在後面的櫃子裡翻找著什麼。
片刻後主任拿出一個男士的棉拖鞋走到蘇可身邊：
“快換下來...有點大...湊合一下...”
蘇可抬起頭望了一眼主任又迅速低下頭：“我沒事...”
主任笑了笑：“快換了...一下午呢...泡爛了腳...放心...難看是難看了點...可是我不臭腳...哈哈...”
化學老師也一同大笑起來。
老師們親切而自然的笑聲，讓蘇可拘謹不安的心收回了許多，伴隨著一聲輕輕咳嗽，她也跟著老師們淺淺的笑了起來。
主任見她的鞋子溼了半截，又催促她換了拖鞋：“蘇可...這節課什麼課啊...”
蘇可的嘴角扯開一絲微笑，回答問話：“語文...班主任的...”
主任說：“那還有十幾分鍾...給...你先看會書吧...”
蘇可接過來書本看了一下書名（平凡的世界），她雙手捧著書本，喘息聲略顯急促的說：
“這個...我讀過了...”
年級主任一時間傻了眼，然後一臉震驚的問：“全部？”
見蘇可點頭回應，他保持震驚的又看向化學老師。
化學老師也來了興趣，放下筆摘掉眼鏡望著蘇可。
主任從抽屜裡拿出剩下的兩本：“讀過了？讀的感覺怎麼樣...”
蘇可對正盯著自己的兩位老師靦腆一笑：
“我就是瞎看看...看完就算了...”
化學老師聽出了她的謙虛和緊張，端起水杯走過來，倚靠在主任的相鄰的桌子上。
他溫和而平靜的說：“沒事...別把我們當老師...就當朋友...來說說...什麼感受...”
蘇可頓了頓略顯拘謹的開起了口：
“第一遍我就當小說看的，第二遍才懂的這本書就是一個生命，適用於任何形式的生命...”
兩個老師都露出驚訝的表情，激起了更多的興趣。
也許是他們想不到，這樣的話能從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嘴裡說出來，竟不知該如何往下接...
主任輕咳了一聲問：“那你最喜歡裡面的哪句話...”
蘇可咬著嘴唇思考了片刻：
“好多的文字我都喜歡，不同的字句對應著不同階段的人生，在不同階段下讀相同的字句也會有不同的感觸...如果非要說最喜歡哪句，就是---”
她用力吞嚥了一下，平而緩的說:
“就是，生活不能等待別人來安排，要自己去爭取和奮鬥，而不論其結果是喜是悲，但可以慰藉的是，你總不枉在這世界上活了一場…
“我們可以平凡，但絕對不可以平庸...“
蘇可頂著喉嚨，顫顫抖抖的說了一大串。
化學老師瞪大眼睛衝出一個口頭語：“我的媽呀...”
而主任愣神了兩秒，想說點什麼又不知怎麼說，最後只說了一句：
“我要快點看了...”
他再想說什麼的時候，又被化學老師的話打斷了。
化學老師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抱著臂膀抿著嘴巴，看著蘇可思索了片刻才開口說到：
“蘇可...你能用自己的話總結一下這本書嗎...
蘇可神色慌張的壓低了聲音：“我說不好...”
主任提著興致，衝她招了招手：“沒事的...說說看...”
蘇可低下頭，手指輕輕拂過封面上的字，思考了片刻，抬起頭的時候，慌張的眼神裡透露出絲絲堅毅：
“我的感覺就是，我們每個人都是平凡的人，但每個人又都是自己的神，我們要不斷努力，才能擁有，在任何時候都可以重啟人生的力量和勇氣。”
雨珠滴落在菜地裡的青葉上，滑落在泥土裡，滴落在門一旁的石凳上，濺起的零碎水花散落成一個個玲瓏的水圈。
片刻間，從屋簷上流下的一條條水柱，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個水窪，溢出的雨水流到了門底下。
蘇可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忙從廚房裡拿出一捆稻草擋在水流的地方，又找了一塊塑料布和化肥口袋鋪在上面，弄好後繼續吃飯。
媽媽說：“你等會雨小了再走...”
她扒完碗裡的最後一口飯答應著媽媽：“嗯...知道了...我過去看會書...”
媽媽起身收拾碗筷：“嗯...去吧...”
蘇可打著一把舊了的黑色雨傘去了校長家。
她正在專心看書的時候，就聽見媽媽在院子裡大聲喊她：“可...雨小了...”
蘇可一看時間才驚慌的起身，拿起地上撐開的傘就往家跑，接過媽媽準備好的雨衣：“不用穿了...”
說著就放在了前面的車籃子裡，用力蹬著自行車向學校飛奔而去，身後媽媽的囑咐聲也消散在了潮溼的空氣中...
在剛騎過鎮子的時候，豆大的雨點伴隨著噼裡啪啦的響聲，稀稀拉拉斜打在路面的積水裡，街道上也只有零星幾個急忙趕路的身影。
蘇可停下來穿上雨衣正要騎上車的時候，瞥見後面不遠處有個老奶奶吃力的騎著一個三輪車，還隱約聽到一個孩童的哭喊聲。
她急忙調轉車頭，脫掉身上的雨衣給三輪車裡小男孩穿上，又把男孩身上裹著的一個塑料袋為老人披好。
面對老人的感謝，她匆匆擺了擺手：“奶奶...快遲到了...我先走了...”
蘇可踩著雨水騎上車，更是加快了腳步，可是車輪的轉動，終究沒跑過烏雲裡更多更密的雨點。
剛進到校園，一霎間雨點連成了線，嘩的一聲，大雨從天空中傾瀉而下。
她只能一邊不停擦拭著拍打在臉上的雨水，一邊推著車子飛快的往車棚跑，後車輪帶著雨水一起飛馳飄灑。
等她放好車子踏在走廊上時，從頭到腳還是溼了個遍。
低頭看向進了雨水的運動鞋時，彙集在髮梢上的水滴也垂落了下來。
她脫下外套擦了擦頭髮，又甩了甩衣服上的水。
聽到響聲的化學老師從辦公室裡走出來：“蘇可？怎麼了這是...快快...進來...”
蘇可一身水也沒法上課，便硬著頭皮進了辦公室。
一看年級主任也在，更是心頭緊張的卡住了嗓子眼，忘了怎麼開口叫人。
化學老師拿了一個乾毛巾遞給她：“快擦擦，外套搭在椅子上吧...”
年級主任找了個透明的一次性水杯給她倒了熱水：“快暖暖...別感冒了...咋來這麼晚啊...”
聽他這麼一問，蘇可更緊張了，端著熱水的手不由得抖了一下，熱水灑在了手指上，還有點燙。
化學老師笑盈盈的接過熱水，轉頭對年級主任使了個眼色：
“那肯定有事啊...又下雨...來...蘇可...坐下來...”說著把水杯放在一個空位置上。
蘇可坐在椅子上偷偷的喘了一口氣，雙手伏在桌子上抱著水杯。
為了掩飾尷尬和緊張，她又端起水杯，輕輕的吹著冒出的熱氣...
她的嘴唇沾著水杯裡的熱水一點點的抿著。
年級主任看她低頭喝水的樣子，笑笑沒再說話。
剛寫了幾個字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起身在後面的櫃子裡翻找著什麼。
片刻後主任拿出一個男士的棉拖鞋走到蘇可身邊：
“快換下來...有點大...湊合一下...”
蘇可抬起頭望了一眼主任又迅速低下頭：“我沒事...”
主任笑了笑：“快換了...一下午呢...泡爛了腳...放心...難看是難看了點...可是我不臭腳...哈哈...”
化學老師也一同大笑起來。
老師們親切而自然的笑聲，讓蘇可拘謹不安的心收回了許多，伴隨著一聲輕輕咳嗽，她也跟著老師們淺淺的笑了起來。
主任見她的鞋子溼了半截，又催促她換了拖鞋：“蘇可...這節課什麼課啊...”
蘇可的嘴角扯開一絲微笑，回答問話：“語文...班主任的...”
主任說：“那還有十幾分鍾...給...你先看會書吧...”
蘇可接過來書本看了一下書名（平凡的世界），她雙手捧著書本，喘息聲略顯急促的說：
“這個...我讀過了...”
年級主任一時間傻了眼，然後一臉震驚的問：“全部？”
見蘇可點頭回應，他保持震驚的又看向化學老師。
化學老師也來了興趣，放下筆摘掉眼鏡望著蘇可。
主任從抽屜裡拿出剩下的兩本：“讀過了？讀的感覺怎麼樣...”
蘇可對正盯著自己的兩位老師靦腆一笑：
“我就是瞎看看...看完就算了...”
化學老師聽出了她的謙虛和緊張，端起水杯走過來，倚靠在主任的相鄰的桌子上。
他溫和而平靜的說：“沒事...別把我們當老師...就當朋友...來說說...什麼感受...”
蘇可頓了頓略顯拘謹的開起了口：
“第一遍我就當小說看的，第二遍才懂的這本書就是一個生命，適用於任何形式的生命...”
兩個老師都露出驚訝的表情，激起了更多的興趣。
也許是他們想不到，這樣的話能從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嘴裡說出來，竟不知該如何往下接...
主任輕咳了一聲問：“那你最喜歡裡面的哪句話...”
蘇可咬著嘴唇思考了片刻：
“好多的文字我都喜歡，不同的字句對應著不同階段的人生，在不同階段下讀相同的字句也會有不同的感觸...如果非要說最喜歡哪句，就是---”
她用力吞嚥了一下，平而緩的說:
“就是，生活不能等待別人來安排，要自己去爭取和奮鬥，而不論其結果是喜是悲，但可以慰藉的是，你總不枉在這世界上活了一場…
“我們可以平凡，但絕對不可以平庸...“
蘇可頂著喉嚨，顫顫抖抖的說了一大串。
化學老師瞪大眼睛衝出一個口頭語：“我的媽呀...”
而主任愣神了兩秒，想說點什麼又不知怎麼說，最後只說了一句：
“我要快點看了...”
他再想說什麼的時候，又被化學老師的話打斷了。
化學老師把水杯放在桌子上，抱著臂膀抿著嘴巴，看著蘇可思索了片刻才開口說到：
“蘇可...你能用自己的話總結一下這本書嗎...
蘇可神色慌張的壓低了聲音：“我說不好...”
主任提著興致，衝她招了招手：“沒事的...說說看...”
蘇可低下頭，手指輕輕拂過封面上的字，思考了片刻，抬起頭的時候，慌張的眼神裡透露出絲絲堅毅：
“我的感覺就是，我們每個人都是平凡的人，但每個人又都是自己的神，我們要不斷努力，才能擁有，在任何時候都可以重啟人生的力量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