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百老叟 作品

第三百零七章 百密終有一疏

    光是衝著這位陳姓校尉這些日子以來對於這位監軍大人的所言所行,講句老實話,周敦頤完全就可以以禍亂軍心的罪名將其關押起來軍法處置。

    不過周敦頤倒是不會如此做出來這種事情,否則的話,他也不會只是派項燕先去調查這件事,但是名義上說的是調查,實際上項燕去做的事情無非就是,將那位陳姓校尉給控制下來,畢竟,這位陳姓校尉現在無論是怎麼看起來,都是有些危險的。

    軍陣和道門大陣的區別,呵呵,經過周敦頤煞費苦心的包裝之後,一個普普通通到周敦頤都沒有任何影響的校尉而已,竟然就能夠看出來這些的偽裝。

    倒也不是周敦頤自誇,只是因為這麼一些手段上週敦頤的自信已經足夠說明一些什麼了,起碼你就算是放項燕這種級別的南離上將只是在那軍陣外圈轉上一轉的話,項燕若是此前不知道任何內幕的話哪怕是他也是看不出來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的,當然了,如果說是項燕接連好幾天都去查看的話最終肯定是會觀察到一些端倪的。

    但是,項燕是項燕,項燕可是南離上將,在南離百位上將之中都是位列前茅的悍將,而一介不知道有什麼本事的陳姓校尉,在這陣法擺出來還沒多久的時候就看出來了不對勁,並且更是直接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呵呵,這麼蹊蹺的地方,除非是周敦頤他們這群人的腦子都被撞傻了,否則的話周敦頤絕對不會察覺不出來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的。

    並且,有關於此番在天柱山山谷口擺下的道門大陣,那可是道門陣法之中有數的三清法陣,這可是道門陣法中僅次於最高禁忌級別陣法之下的強橫陣法,光是這片大陸上都罕為人知,即便是道門弟子,也很少有人夠資格可以觸碰的到這種級別的機密陣法。

    三清法陣,那可是由道門三位祖師之魂為陣眼搭建,道門念力為大陣法力,大陣擺成之後,鎮壓剿滅頂尖級別的邪修也是翻手之間灰飛煙滅。

    當然了,這是徹底開啟全盛時期並且堪稱完全體的三清法陣,這等威力也是僅僅存在於道門文獻記載之中,實際上道門發展到如今不知道有多少年了,但是卻沒有任何人見到過這文獻記載中完全體的三清法陣。

    哪怕是乾公公當時施展的三清法陣,其實也只不過是三清法陣的分支之一的靈寶天尊法陣,但即便是這一分支陣法,乾公公當年也是隻能施展出來一些皮毛,難以將其法陣的威力徹底釋放出來,否則的話,鎮壓那天柱山下的區區老鬼,這一法陣的全部威力簡直就是可以說是綽綽有餘絲毫不在話下。

    而更別提周敦頤他們現在擺出來的這個法陣只是徒有乾公公當年法陣的形態而已,無論是細節還是陣眼以及陣法念力都與當年乾公公所佈下的法陣差之甚遠。

    這更要知道,乾公公當年所佈下的法陣,只是施展出來了一些皮毛,但是周敦頤他們如今佈下的,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皮毛中的皮毛,鎮壓作用?

    如果說那個老鬼的戰力與修為更勝二十年前的話,就他們這簡陋粗劣的法陣,是根本攔不住那個老鬼絲毫時間的。

    不過現在周敦頤他們擺下的這個陣法雖然威力有些欠缺,不過單論扮相的話,實際上是比當年乾公公所佈下的靈寶天尊法陣看起來要威武多了。

    畢竟當時乾公公手頭上滿打滿算也就只有幾十名錦衣衛罷了,而周敦頤他們擺出的這個陣法,可是調動了六千餘名周王衛,並且周王衛的每個人體內都是有內力的,要知道一軍的士卒都是有內力,這代表著什麼意思?

    這代表著這支周王衛的戰鬥力,是完全不會輸與南離帝國任何一支主戰軍團的,當然了,若是一支主戰軍團拼勁全力的話,周王衛也只能避其鋒芒了。

    但是用來裝飾扮相迷惑天柱山的那個老鬼,在周敦頤看來是綽綽有餘的了。

    也就是說周敦頤和劉守有他們從一開始的時候其實都是並沒有真的打算依靠區區一道陣法來擋住那個老鬼的,因為就算是他們再怎麼努力,也絕對不可能將這道陣法的威力發揮到當初乾公公所發揮的一半的。

    迷惑那個老鬼幾天的時間就足夠了,反正他們真正要做的,只不過就是拖延一下那個老鬼的時間而已,只要金陵方面的人到了,那個老鬼也就不用他們擔心了,他們也就可以放心的鬆下一口氣了。

    所以說在裝飾和偽裝上,周敦頤和劉守有可以說是花盡了心思,對於商州守備軍以及此次出征的將校來看,山谷口的周王衛擺出來的是浩蕩且殺氣滔天的軍陣,而對於山谷深處的那個老鬼來說。

    山谷口的地方,有著氣勢更勝二十年前鎮壓他並給他帶來慘痛回憶的靈寶天尊法陣,這股威懾力,向來對於山谷深處的那個老鬼和山谷外的商州守備軍士卒以及將校們,都是具有雙向威懾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周敦頤可以不用時時刻刻的盯在山谷口的地方,而是可以悠閒的呆在軍營中。

    因為他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哪怕是法陣被那個老鬼識破了只不過是花架子,那麼他也是準備好了一些後手的,那些後手啊,在周敦頤的打算計劃中來看,攔住那個老鬼兩天的時間,還是可以做到的。

    只不過相對而言的,就是他麾下的這支王牌親衛周王衛要為此付出一些損失就是了。

    但若是能夠將這個老鬼徹底的鎮壓剿滅的話,這個交易,周敦頤是會毫不猶豫做出來選擇的。

    他是愛兵如子不錯,無謂的犧牲和無畏的希望都是害人的,但是留著那個老鬼繼續呆在世上對於周敦頤來說,更是一樁天大的罪過。

    自古慈不掌兵,周敦頤愛兵如子是真的沒錯,但如果說真的要把周敦頤幻想成一個慈祥軍主的話,那麼你就大錯特錯了。

    周王衛在南離帝國諸多軍團之中的戰力也算是可以排的上號的,光是不遜色與一些主戰軍團尖刀軍隊戰力的地位,就讓周王衛自然而然的成為了周敦頤的一大底牌。

    不過這張底牌,在一個老鬼面前,周敦頤還是選擇提前使用了出來,畢竟無論怎麼說,那個老鬼曾經可是屠過南離帝國一個村落百姓的邪修,更別提當年就算是乾公公親自出馬都未曾將其鎮壓,這些的種種,周王衛這張底牌,用來對付這個老鬼,周敦頤倒是沒有覺得會有什麼心疼就是了。

    但是這位陳姓校尉的離奇行為,讓周敦頤感覺到了一些危險的氣息,這陳姓校尉在先前自己與那位監軍大人鬧得水深火熱的時候所做的舉動倒是沒有什麼,因為這種人周敦頤見多了,這也算是人之常情,沒什麼必要記在心中。

    但是根據這位監軍大人所說的話,這位陳姓校尉在前幾日就像是從頭到尾的變了一個人一樣,並且指出了軍陣之後的陣法。

    這不難讓周敦頤對這位陳姓校尉有了一些猜測。

    他不是沒有聽聞過,一些邪修是有一些手段可以蠱惑人心的,也就是說,是否這位陳姓校尉現在,就已經是被那個天柱山老鬼迷惑了心智的一個例子呢?

    若不是因為這個可能有些過於危險的話,周敦頤也不會那般的交代項燕,讓項燕去將那位陳姓校尉直接抓過來。

    因為這種可能性既然存在的話,那就代表這些事情絕對不能有任何的遲緩和猶豫,再做觀察什麼的,就免了,不然的話到後面這種可能性萬一是真的話,那麼就已經是為時已晚了。

    “監軍大人,你這段時間裡面,就先在孤這裡待著吧,在項將軍回來之前,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你還是呆在孤這裡比較安全。”

    周敦頤沉思了許久之後,對著這位監軍大人說出了這話,這近乎於命令似的口吻,原先在這位監軍大人聽來是那般的刺耳。

    但是等到他隨即轉念一想,便突然就覺得周敦頤所說的這句話,是在為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他雖然說猜不出來周敦頤心中所想的那種可能性。

    但是光是根據周敦頤不想讓自己知道那有關於陳校尉事情的舉動看來,那位陳姓校尉當初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定然是圖謀不軌就是了。

    如果說那位陳姓校尉圖謀不軌的話,那麼就代表說,自己其實現在的這個狀態就已經是很危險的情況了。

    自己沒有按照那陳校尉對自己說的事情去阻撓山谷的事情也就算了,自己現在還來到了周敦頤的營帳,與周敦頤獨處了這麼久的時間。

    在軍營裡面,這件事,那陳校尉並不難知道,所以的話,那陳校尉如果說真的是在當初就圖謀不軌的話,那麼在見到自己如此作態之後,那麼只要自己離開了周敦頤的保護範圍之內,那麼自己的生命安全。

    還真的就有可能沒法保障了。

    想通了這些,這位監軍大人就變得有些感激的眼神看著周敦頤,而周敦頤也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些別的什麼。

    “監軍大人,那陳校尉,你可還記得他當初與你在一起的時候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周敦頤雙眸微眯,他不相信那陳校尉可以做到沒有任何漏洞,哪怕那陳校尉真的就是被天柱山老鬼給迷惑心智了,也絕對做不到天衣無縫。

    正所謂,百密必有一疏,周敦頤相信,那陳校尉,也絕對會有什麼疏漏的地方漏了出來,而現在,就要看這位監軍大人是否記得疏漏就是了。

    只見這位監軍大人低下頭好生的思考了一陣子之後,皺著眉頭,有些不確定的開口說道

    “有一個細節,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就是昨日的時候,那陳校尉來找我的時候,手中還拿著東西,他是,用右手拿的。”

    “右手拿的東西?這有什麼不對嗎?”

    周敦頤第一時間的時候沒有聽懂這話是什麼意思,還是這位監軍大人後面繼續解釋了之後,周敦頤這才明白了過來。

    “我的記性我覺得還是可以的,在此前與那陳校尉呆在一起的時候,我記得他都是用左手握著兵器和一些東西的,我專門問過他這件事,他給我的解釋是,他是左利手,右手用的不習慣,哪怕是這麼些年過去了,這個習慣也是養成了,他大多時候都是會在下意識的情況下使用左手的。”

    這話一出,周敦頤的雙眸猛的一亮。

    好傢伙,這句話,就是最關鍵的證據啊。

    “左利手麼,看來,孤的猜測沒有錯。”

    周敦頤輕笑了一聲,他抬起頭看向有些不解的監軍大人,笑著說道

    “這件事,還是等項將軍回來再與監軍大人訴說吧,不過孤可以提前告訴監軍大人的就是,如果說在剛剛孤只對自己的判斷有一半把握的話,現在經過監軍大人的這一席話,孤已經是有了七八成的把握了。”

    “哦哦哦,原來如此啊,那,那我便耐心等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