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這麼擺?


  安柏最近很疲憊。

  如果蒙德一定要有一個小太陽,這個人其實不是可莉,只能是安柏。

  可莉太鬧騰了,她玩弄鍊金炸彈的手段對於大多數須彌人來說是完全和可愛無關的。

  一個看上去太過於年幼的小女孩,成天揹著各種鍊金炸彈到處跑。

  你就算知道她不會把炸彈扔向你,可那有如何呢?該恐懼還是要稍微恐懼一下的。

  但安柏不一樣。

  這是個過分熱情,過分好心的女孩子。

  大多數和安柏接觸過的人都不會抗拒這樣的一個新朋友,她熱情善良,永遠活力四射,願意對你的大多數麻煩伸出援手。

  不過最近蒙德人沒有心情感念她的善良。

  觀察了一路,空揉了揉頭髮。

  “看上去,伱和你那位朋友現在很有共同話題了。”派蒙嘆了一口氣,“怎麼辦,安柏,我們好像連累你了。”

  “如果優菈知道你這麼說她,她一定會說‘這個仇,我記下了’。”安柏掩唇笑道。

  她的內心遠沒有表現出來的平靜。

  但又有什麼用呢?內心的不快不應該表露在朋友面前。

  事到如今,這句話就更加說不出來了。

  空哥嘆氣。

  放棄吧安柏,你這種貼尋人啟事的手段如果能夠成功,當時也沒有必要和巴巴託斯做交易了。

  他當時只是以為安柏是朋友間的說笑,萬萬沒有想到對於安柏來說,和朋友的所有承諾,哪怕只是隨口一說,也沒有說笑的意思。

  她找了輪班休息的間隙,放棄了養精蓄銳的機會,選擇了在蒙德爬上爬下地貼尋人啟事。

  事情做的空很感動,事情辦得一點效果沒有。

  “優菈,我聽你說了很多次這個人呢。”派蒙和空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地選擇了將這些話嚥下去,“是那個勞倫斯家族,但選擇了加入西風騎士團的特殊的西風騎士啊。”

  “我們好像從來沒有在蒙德城裡見過她呢。”

  “這個嘛······這是因為勞倫斯的遺留問題啦。”安柏撓了撓側臉,“和你說一說倒是也沒有問題了,只是我瞭解的並不多。”

  有關歷史方面的問題,找安柏那可真的是——找錯人了。

  如果不是因為優菈,她大概是一輩子都不會去了解有關勞倫斯的歷史的。

  即使後來偶爾地翻閱了一下,也完全不理解為什麼優菈會被這樣對待。

  講道理,勞倫斯的事情都是一千年前西風騎士團建立的事情了。

  什麼仇什麼怨能夠讓你們記了一千年?

  關鍵真要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們當年也不是沒有機會直接把勞倫斯家族給一刀切了。

  偏偏西風騎士團放過了勞倫斯,後來的人卻能夠一直記了一千年。

  但安柏也只是撓了撓頭,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

  她又不是受害者,當然不能多說什麼。

  再者說書上也寫了,如果不是溫妮莎改變了蒙德,她這樣的平民就是蒙德貴族的玩物。

  這些傢伙甚至敢於破壞風神的慶典,操弄為風神準備的慶典,把拋擲羽球的少女帶回了家裡。

  剩下的就不用寫了,但安柏又不是笨蛋,當然知道沒有寫的後續——總不能這些人把女孩帶回家裡,就是為了來一局緊張刺激的七聖召喚吧?

  啊?你是笨蛋嗎?

  光是這一筆記錄,任何一個正常人都只能說一句“好死”。

  安柏的講述充滿了個人主義的理解,但空畢竟是在多個世界旅行的強人,還是很容易地捕捉到了真相。

  “這麼說,這個故事裡一共有兩個問題。”

  空若有所思,“如果騎士團堅持自由的規則是從溫妮莎開始的,那麼當年她就應該直接毀掉勞倫斯家族才對。”

  “可她偏偏讓一群罪無可恕的人活了下來。”

  後世人回望千年前的歷史,不敢說會不會繼承仇恨,起碼也不該說代替先輩原諒。

  千年確實太久了,仇恨沒能傳承下來其實是常態。

  但代替前人原諒,質問先輩的手段為何如此酷烈,這就挺蠢了。

  “另一個問題呢?”安柏很好奇。

  “另一個是你的立場問題。”空面色平靜,“其實你也覺得勞倫斯就是應該被毀滅的,只是你和一個帶著勞倫斯姓氏的女孩成為了朋友。”

  “你並不覺得勞倫斯被歧視是錯誤的,你只是覺得,她不應該遭遇偏見而已。”

  光是這個羽球節上,自己指定一個女孩來拋擲羽球,不允許其他人撿,一定要自己成為“撿到羽球”的幸運兒。

  關鍵他們最後還要把女孩給帶回家。

  這種記錄對於安柏,對任何一個正常人來說都是絕殺的特攻。

  但凡她能夠對勞倫斯有任何的憐憫,有關這些女孩的悲慘遭遇就會提醒她,這些人如今的下場是能說一句“好”,而不能有任何的表情。

  羽球節不是隻有這一屆,勞倫斯這些貴族同盟,也不是一年裡只會選擇一個女孩。

  所以,在那個貴族踩踏自由的年代,有多少人因此而蒙受災難?

  只是想一想,安柏就沒辦法升起任何的同情。

  她只是同情優菈而已,並不同情勞倫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