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鹽 作品

第十章 消失的新娘

“好了,現在這裡只剩下我們三個人了。”愷撒所說的三個人,是他、路鳴澤,還有芬格爾。

“其實,你們如果是來計劃搶親的話,完全不必這麼麻煩。諾諾想去哪兒,完全是她的自由,我完全尊重她的所有意見。”

“你想多了啦。”芬格爾恰合時宜地見縫插針,“讓諾諾那傢伙跟路明非私奔,難度不亞於讓她穿絲襪扮兔女郎。”

“聽起來,如果前者真的發生了的話,那後者也有機會。這倒是個好消息。”

……

老大你怎麼看起來儀表堂堂實際上騷心暗藏啊!如果路明非在場,他一定捶胸頓足,怒其不爭。可惜,他現在估計還在那個小房間裡暗自顧影垂憐,只留路鳴澤一個人在這裡對抗洶湧的風潮。

路鳴澤一步都未動,倒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他知道自己在愷撒面前其實不過就是一縷赤身罷了。他的言靈可以矇蔽很多人,即使是昂熱校長,在第一次試驗他的言靈時也陷入了短暫的凝滯。但是愷撒不同,在他的言靈中,愷撒依舊是來去自由的王者。

“你們可以告訴我你們的計劃,或者說……諾諾的計劃。我不是一個吝嗇的人,或許我可以助你們一臂之力。”

你有沒有搞錯現在是你的新娘子被人拐走了欸你還這麼慢條斯理的還助一臂之力?你是什麼民國劇裡的啞巴新娘呢?聖母瑪利亞降生在你身上都嫌無處發揮啊!

如果是路明非在場,他心裡肯定又開啟十萬馬力吐槽了。可惜,現在他是當事人,而且是唯一的當事人,他是故事的結。除非諾諾現在天女散花降落在公館中間,啪啪兩下拍手一大堆美女夾著路明非魚貫而入,一堆人扭著腰肢拍著花鼓,諾諾笑著說愷撒這是送給你的中國慶祝儀式,否則……路明非總是少不了一番拷打的。

芬格爾。此時只能依靠你了芬格爾師兄。

路鳴澤對芬格爾使了個眼色。芬格爾立即會意。路鳴澤撒腿跑去,芬格爾也撒腿跑去。

路鳴澤的目標是路明非所在的房間,而芬格爾的目標是——愷撒的腿。

“我抓住他了我抓住他了師弟你快跑!”只見芬格爾如同浣熊抱樹一樣,死死地纏住了愷撒的大腿,邊纏還邊喊道,“明非後半生的幸福就靠你了!”

過於矯情了芬格爾師兄……不過還是多謝你,雖然方法老了一點,但路鳴澤還是先人一步跳入了那扇被轟碎的門裡。

這是屬於諾諾的房間,準確地說,是諾諾的化妝間。房間盈盈的水晶吊燈之下,雪紡高定禮服、亮片紅玫禮服,甚至還有黃金刺繡的意大利宮廷禮服,十幾套晚禮服依次排開,像是晚星一樣扎眼。化妝鏡前,一個monogram印花的化妝包敞開著,化妝包裡,眼影、薄粉、眼線液,眉筆、唇刷、乳潤水,皆被用過。眉筆上還沾了些許菸灰。

按理說,諾諾這種學院大姐大派頭的人物,像化妝這種應當是不被上心的小事。但恰恰相反,諾諾很精緻,精緻到所有的妝都要自己精確到每一描,她沒有化妝師,甚至拒絕了愷撒為她從羅馬劇院請來的妝造師。

用路鳴澤巴巴的話說,別人描摹不出她對她自己一半的美。當然,也正是因為路鳴澤的這句話,他成了少有的可以出入這個化妝間的人。

而現在,化妝間裡,那件他精心推薦的一字肩紅色長裙,正如血花一般暈染在中間,而路明非,他就像一道識趣的波紋,體己地臥倒在血花身邊,他的雞窩頭、polo杉和大拖鞋,泛起了那有序的漣漪。

路鳴澤言靈微啟,巡視良久,事無鉅細,一一收入眼中,然後他一把拾起倒在地上的路明非,哐地一聲就往牆上砸去。

“鳴澤鳴澤鳴澤。”路明非急速求饒,“醒了,醒了,醒了。”

路明非當然沒有暈倒,他那拙劣的演技只能支撐他趴在地上,而不能支撐他保持均勻的呼吸和平靜的表情。遇到困難要迎難而上,這是英雄;遇到困難要躲閃裝死,這是路明非。感情上的困難尤其如此。

“哥哥,你的新娘子呢?”路鳴澤開門見山直接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