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狗 作品

第116章 老張的自省

“你還在收穀子嗎?這會兒還有哪裡沒收完嘛。”想到該轉去問哈王祥開,不過他嘴裡向來得不到好話,向他打聽不如向曾醜兒席文華打聽。




“收完了,機器都一哈還轉來了。”欲言又止的‘準備把機器轉出去’截斷在喉嚨裡:“你看嘛,我都得空,你要喊搬啷個我哪天上來搬。上面一哈都搬嗎?”




“搬曉得要搬些啷個呀……”蹭一下對自己問這個問那個,這打聽那打聽的行為惱火上頭,他朝前後望一眼,正有一輛中巴車在後面追上來,停下來眼睛望著,見那車子越到近前越緩慢,可始終不見他招手,司機又一腳油門呼啦而去。車上坐的站的擠的滿滿當當的人,直到車子開出去五六十米才慢慢動身又開始走。




舉著電話道:“問人家都是白問,他那些的房子跟我們的房子又不一樣,像曾醜兒的房子,四面都寬鬆,隨便往哪兒倒都合適得很,媽——我們後面簷溝也擋著,側邊水田也擋著,那邊下來齊秧田,恐怕豬圈房那裡推下去能滾到秧田去,要佔得多點。”




忠信許久無話,這表示他已經不想再談論下去,老張像個受氣的媳婦一樣慪了兩聲,把電話放下來掛了。




他是沒得指望的,要想房子拆了到他屋裡去住是萬萬不能的,兩個娃兒還在讀書,再一個羅明先跟忠傳不好處,兩姑嫂在一堆不定鬧出什麼笑話來。




老張這時越發惦念信好的好來,那個信話,勤快,讀書成績好,又懂事的孩子,那個從來不叫大人操心從沒想過長大以後會離開這個家的孩子,老天爺究竟是要懲罰那邊那家人還是張家啊,懲罰那家人何必把孩子叫忠傳帶進屋來呢,又因什麼懲罰張家呢。




老張回憶他這一輩子,年少時當兵,後退伍當了幾年隊上的幹部,雖然因為違反紀律多生了忠承又貶回來當農民種莊稼,可當兵時他沒有貪生怕死臨陣脫逃,當幹部也沒有中飽私囊以權謀私,種莊稼更沒有好吃懶做偷奸耍滑。這一生雖然貧困窘迫,但遇到的每個人都是相扶相幫的,沒有說苛待誰更沒有作奸犯科,一生待人周到客氣,結善緣做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