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罪詩人 作品

第419章 像條喪家之犬

    “你的邏輯,一如既往的傻逼。”曲銜青冷笑一聲,“如果我會選擇穩妥,就不會有人叫我殺胚了,更何況,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什麼叫和虞幸一起?你別忘了,你可以選擇拖延時間,我也可以,虞幸為什麼不可以?韓彥的目標是讓所有人死在這裡,樹立單稜鏡的威信,又不是針對虞幸一個人,他同樣可以選擇躲起來,拖到結束,然後把爛攤子交給你們這些必須去反擊的大勢力,對他來說,不是一本萬利麼?”

    “但有些事,有些人,想殺的時候,就要去殺。”她不常見地說了一大段,讓莎芙麗有點驚訝,“虧你還是個墮落線,如果做事情不能隨心所欲,遇到強大的人就躲開,那你擁有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只是為了欺負更多比你弱的人,才不斷變強嗎?”

    “我……”莎芙麗一時間無話可說,讓她徹底閉嘴的,是曲銜青最後一句話。

    “還有,你勸我幹什麼?你們深夜公會,巴不得我死在這兒呢,不是麼?”

    曲銜青的笑唇涼薄,在此刻彷彿一種深刻的嘲諷,烙印在莎芙麗的眼中。

    她抿了抿唇,回以一聲冷笑,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出聲和曲銜青吵。

    因為她也有點疑惑,是啊,她應該是最希望曲銜青去死的人,為什麼在看到曲銜青這麼信任虞幸的時候,會感到一抹奇怪的不高興呢?

    她甚至還勸曲銜青選擇更安全的路……她不會是腦子壞掉了吧!

    不,她只是見慣了男人的善變,所以不想曲銜青最後因為愛情或者別的什麼感情死在了她看不見的地方——曲銜青應該死在深夜的攻擊下,為他們深夜公會增添一個成就!沒錯就是這樣!

    莎芙麗迅速為自己找了一個藉口,雖然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但好歹穩住了情緒。

    沒有理會莎芙麗微變的臉色,曲銜青在系統面板中看了一下時間。

    距離恐懼醫院的關閉,還剩下,十五分鐘。

    趙謀聽完了兩個女人的辯論,沉默不語。

    他和曲銜青有著一些不同的看法——關於虞幸能否擊殺韓彥的。

    他當然知道曲銜青對實力的考慮,但是曲銜青的分析習慣裡,常常忽略了一給因素,那就是“情感”。

    ……韓彥對伶人的,以及伶人對虞幸的情感。

    人類的感情,有時候真的能讓所謂勝負,瞬間顛倒,關於這一點,趙謀也算是研究得十分深刻。

    韓彥崇拜著伶人,以自身暴露甚至毀滅的代價——即便他成功把所有嘉賓滅在這裡,出去之後,各大勢力的怒火也會直接傾洩在他身上,他活下來的機率幾乎是零。

    即便如此,他依然為伶人做了這一切,甘之如飴,這就是信仰一個人的力量。

    而伶人對虞幸……雖然趙謀知道的不多,但也能從死亡平行線的直播裡看出一些,再加上他近日來對虞幸的旁敲側擊,基本可以確定,伶人這個偏執狂,將虞幸的死亡也當作自己的所有物,更別提伶人很可能還需要活著的虞幸為他做事。

    在這一期動手是單稜鏡早就計劃好的,虞幸在系統公佈參與名單前找到他,讓他幫忙占卜,那也是韓彥已經選擇了恐懼醫院他才會得到結果,也就是說,無論虞幸參不參加,伶人都已經讓韓彥在這一場直播中開啟屠殺了。

    虞幸的參與是意外,伶人……真的會讓虞幸就這麼貿貿然死在“意外”當中嗎?

    ……

    十五分鐘對於一個瘋子來說,足夠做什麼?

    對三個瘋子來說,又能做什麼?

    答案是,足夠韓彥準備好最終一波的攻擊,也足夠虞幸找到韓彥對其進行干擾,更足夠趙一酒找到虞幸,和虞幸來一場對峙。

    在最早被影子院長肅清掉的四樓,黑暗幾乎快要驅逐黃昏,走廊上、房間裡,又站滿了各種陰影一般的鬼物。

    這些影子並不屬於任何病患和醫護人員,它們是影子院長與牆體連接出掉落下來的,多餘的罪惡。

    每當院長更加強大,它們就會溢出,所以生生不息,永遠不會停止繁衍。

    這種沒有自我意識的無主罪惡,也最適合被韓彥控制了。

    韓彥站在一間名牌脫落的辦公室裡,房間裡的所有陳設都被影鬼摧毀,空蕩蕩的空間中,只有一隻又一隻佝僂的影子,圍繞著他,蛛網般向外蔓延。

    他閉著眼睛,精神集中,不知疲倦地控制住一個又一個影鬼,這讓他沒有多餘的精力移動——他要給這裡的所有人,包括直播間外的觀眾,帶去一場永遠無法忘記的恐怖盛宴。

    在韓彥周圍,一個暗色的圓形保護層密不透風地包裹著他,上面一張張猙獰鬼臉時不時顯現,在尖叫著試圖逃離時,又會被保護層本身殘忍地拉回來,充當能量。

    所以,任義還是猜錯了,虞幸並沒有從正面牽制住他,他只是分出了一部分影鬼,在追逐那個不自量力的、在醫院裡到處亂竄的傢伙罷了。

    “彭!”

    虞幸撞開一樓雜物間的門,長時間的奔跑讓他被封印的體能有些吃不消,他扶著牆喘了幾口氣,身後的影子們便如附骨之蛆跟了上來。

    然而,這一次影鬼沒能纏住他,反而安靜了不少。

    虞幸眉頭一挑,回頭看去,只見趙一酒代替了影鬼,站在他身後。

    “虞幸,你真是狼狽,像條喪家之犬。”

    他聽見趙一酒用一種幸災樂禍的語氣這麼說。

    “哦?”虞幸眼尾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酒哥,就算這是你的厲鬼狀態,我也不會在之後忘記這句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