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合作

 過了好一陣子，沈卓彷彿看到了對面的害羞和糾結，正想再發個消息，沈然的視訊打了過來，沈卓立刻點擊接聽，多等一秒，她都怕處於低谷期的少年掐掉。

 接通後，立刻投射出一個坐在輪椅的少年，墨黑色的半長髮已經過肩，襯托的他的皮膚更加白了。少年沉默看著和自己長的很像的女子。

 沈卓摸了摸下巴“少年不要這麼喪氣，姐姐馬上就要接你回家了，總是要興奮一些。”

 沈然扯了扯嘴角“抱歉以這種狀態迎接你。全家想象過等你找回來的各種情景，但是沒想····”

 “這有什麼關係，”沈卓一揮手打斷少年的頹喪，拿出了小師叔訓話氣勢“雖然很遺憾過去的30年沒有和家人一起度過，但是我過的很好，因此你不必感到沒有為我做什麼感到抱歉。

 就像雖然我也會為留下的你們目前的處境感到難過，但是並不會產生為什麼不提前一年回來的挫敗。因為無論是我的丟失還是迴歸，都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該感到抱歉的是造成這一切發生的人。而我們既然能夠團聚，就要承擔起家人的情感和責任，之前你的18年我們沒有見過面沒有關係，之後你的生命將有我和你一起承擔。”

 “一起承擔麼？”沈然感到眼睛有些潮溼，但是努力忍了下去，聯盟軍人不能流淚，然後不小心哽咽了一下，尷尬的忘記了一瞬間的悲傷。“其實你不用接我的，我是治不好的。你把星球賣掉可以到一箇中等星系過上不錯的生活。”

 如果不是看到少年用眼睛渴望的偷偷看她，沈卓就信了，少年你的大眼睛藏不住心事啊，少年。

 “那你呢？在一個對於治療束手無策的看守所裡面等待死亡麼？不是說過你的生命我來一起承擔麼。不要放棄自己呀，弟弟。我會救你的，我會讓你好起來的，要相信我，過去的30年我是一個非常可靠的人，之後我也會是一個非常可靠的姐姐。”

 “姐姐麼。”少年感覺自己要淚目了，有姐姐是這麼可靠的感覺麼，這一刻，少年真的相信沈卓說的是真的，他的病可以治，他擦了擦眼睛“可是我們沒有家了，房子已經被沈家收走了。”

 沈卓切了一下“區區一個座房子，我們會有更大的房子的。並且，吃了我們的，總有一個會吐出來的。不要這麼操心了，保持好穩定情緒，沒有必要再見那些令你不開心的人，你以後會是那些人高抬腿都夠不到的存在。靜靜等待，再過15天我就到了。”

 人在絕望的時候，已經安排好自己的歸處後，發現原來還有人沒有放棄自己，心臟中已經凝結的血液似乎也開始流動起來了。

 沈然突然感到自己彷彿又有動力了。掛掉視訊後，這種心情也沒有散掉，之前看著周圍所有人都已經和自己無關了，而現在似乎開始慢慢又恢復了顏色。剛剛進來的看護人員即便不敲門也不覺得讓人煩躁了呢。

 “沈然，感覺怎麼樣？”看護人員是個強壯的男子，名字叫弗萊德。彷彿時刻提醒精神暴亂的患者：嘿！我可以在你發病的時候控制你。

 沈然看了他一眼，好心情立刻被隱藏起來，這個看護人員由於過度發達的肌肉，有的時候經常會擅作主張。在他心中，精神暴亂已經和神經病人劃了等號，時刻處於無行為能力的狀態。

 果然，弗萊德直接要推過沈然的智能輪椅“你姐姐沈星女士過來看望你，我現在推你過去。”一下沒推動，發現沈然將輪椅設置成不可移動狀態。

 有的時候，沈然覺得聯盟的科技都比有些人要更尊重人類的基本權利。

 “不要這樣。”弗萊德一副你生病了，所以情緒異常，我都懂的口氣“見見家人對你情緒的恢復有好處。”

 沈然此刻已經感到自己是有後靠的人了，語氣不免恢復了幾分以往的傲嬌“弗萊德先生，以法律層面來說，我和沈星女士目前已經沒有任何親屬關係。從道德層面，沈星女士及其家人對我造成的損害在聯盟並不是什麼秘聞。我不認為你作為我僱傭的醫護人員有權利強迫我去見傷害過我的人。”

 大概是沈然之前生無可戀，所以變現出無所謂的態度，已及毫無家人的背景讓弗萊德有了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