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公家飯了!

松田陣平被慄原竹帶著走進樹幹裡,眼前一變,卻沒有回到表世界,而是站在一處光線昏暗的大廳中央。




大廳的裝潢佈局像是個研究所融合博物館。地磚和壁紙都選用暗色,牆壁和中間的空地上規律的排布著材質不明的透明展櫃,疏密有度,每個展櫃上方的天花板都有直射頂燈。更深處的走廊黑漆漆的,燈光之間設置得很遠,恍惚間讓他回想起穿越那晚走的那條柏油路。




大廳的展櫃風格肅穆,裡面放的大多卻不是文物標本一類,而是一些平日裡很常見的物品,剪刀、水杯、相片、花盆、手機、繩索等等。每個物品展櫃下方貼著介紹用的標籤,內容卻很詭異:




【03179-紅色剪刀




收容時間:2012.01.16




收容地點:米花




推測能力:使用時必定會對致命處造成穿透型傷害




已使用次數:正一】




【01652-情侶相片




收容時間:2012.03.14




收容地點:下野




推測能力:1對異性的保護欲和依賴提升(被動)




2周圍存在異性時,體力和敏捷都提升




已使用次數:t】




……




“……這些就是收容物?”松田陣平看了幾個標籤,感覺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還真的當附魔裝備用的?為什麼編號和時間不對應,亂七八糟的?”




他回頭一看,慄原把手裡提著的花瓶隨手往一個展櫃頂上一放,轉身癱坐在門口的長椅上,完全沒理會他的問題。




松田陣平拳頭硬了。




“抱歉,新人君,讓你見笑了。”




噠噠的腳步聲隨著一道溫和穩重的女聲從背後的走廊傳來。他回過頭,看到女子昏暗燈光下墨藍色的長髮。




“收容物根據它們攜帶的汙染含量,都是有各自的使用極限的。一個收容物被使用到了極限就會直接損毀,此時新的收容物就會優先填補進空出來的收容物編號裡。”女子溫和地介紹,“即便如此,收容物的編號還是在緩慢增長著。”




很詳細,能聽懂,完美解答了他的疑惑。松田陣平恍悟了:就是慄原竹這小子不好好科普的錯!




他摘下墨鏡以示尊敬:“你好,我叫——神奈延平。你是?”




“嗯,我的名字比較拗口,你直接叫我楊就可以了。”女子的介紹這時又顯得簡單起來。




“楊不是霓虹的11個人之一,是種花那邊來的長期外援,不直接參與我們的鎮壓行動,但是也為我們分擔了不少壓力。”慄原替不便開口的楊解釋,“畢竟霓虹這邊的覺醒者比起種花還是不夠用。”




“官方派駐?”松田挑眉。




“不是,我們沒有官方的人。”他捂臉,“一共就11個人還搞外交?官方也是普通人,根本不能知道我們,你就當成民間組織交流好了。”




竟然還真的是完全脫離官方的一群人啊。




雖然瞧不上霓虹的上層政府,但在這個隨時會危害到民眾的領域裡靠自發組織堅持這麼久,在沒有官方支援的情況下,真不知道這種形勢他們是怎麼撐到現在的。




“別多想,是因為去年一個很危險的異常突破霓虹結界跑到種花去,那邊發現我們人少活多,就來兩個人幫幫我們,蠻有分寸的。”




慄原難得說了一大段話為楊解釋背景。他解釋得有點太多了,看樣子八成是看到過鬆田的警察手帳,為避免雙方生出嫌隙於是乾脆把話說開。




松田理解了,輕聲哼笑:“不用緊張,我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而且我也不愛管這個。這些話你對著公安說去吧。”




“……”慄原一時間沒有再說話。




在松田和慄原交談時,楊站在旁邊,一直保持沉默。此時松田想起被冷落的女士,看過去時,發現對方十分平靜,臉上還浮現出溫和的笑容。




確實是很有分寸也很穩重的一位女士,但看起來仍然是一個年齡比他小的。




這個破世界還能不能好了,淨抓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學生去拯救世界嗎?




世界好不好沒人能擔保,但在他和慄原說完話後,楊開口道:“慄原並不是不願意為你介紹,他只是這幾天累壞了,所以接下來要講的事讓我來替他說明吧。”




太好了,聽他科普我頭都大了。




楊帶著他往一側的走廊裡去。




她沒有立刻開口講述知識,而是在遠離了大廳之後,和他聊家常一樣地說:“神奈先生,昨天剛認識慄原的時候,是不是覺得他講話說一半藏一半、心機深沉、我行我素、目中無人、有恃無恐、在拿你尋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