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無憂廟無憂
外面打的熱鬧，可最裡面的院子裡還是如往常一般。
一個主事的尼姑拿著板子，兇惡的看著幾個年輕的女子，大冬天她們蹲在地上在從山上引到廟中的溪水裡洗衣服，山泉水冰冷刺骨，甚至還帶著冰渣。
她們穿著單薄的灰色夾衣，整個手通紅都是凍瘡，頭髮被灰色的發巾紮成統一樣式。
管事的尼姑：“給我麻利點兒，家裡不給送錢的就要幹活，不然就沒飯吃！”
一個只有十七八的女子忍受著冰冷刺骨的水：“真羨慕那些有錢人家的，不用幹活。”
在這裡四十多年已經頭髮花白，眼神麻木的老婦人：“有什麼好羨慕的，不過都是一群被困在這裡的活死人罷了。”
那女子不憤的說道：“那能一樣嗎？即使是死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聽說東邊新來的那個自殺了。”
“你還年輕，還有的熬呢，老太太我快解脫了。”老婦人卻實看著快死了一樣，渾身死氣沉沉。
和外邊這些在寒風中不停做活的女子相比，家中送過來很多銀兩的女子，並不需要幹活。
但她們也是有任務的，在那個只有方寸寬的窗戶前，每月要寫夠數百篇祈福的真經，從閨中不識字到這裡照著書寫，有些人寫了上萬字，卻一個都不認識，只知道這是她們的命。完成後會拿到華國寺燒燬，為自己贖罪，為婆家新婦求子。
這裡便是不能生育女子最後的歸處—尼姑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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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旋覆此時站在牆上：“你們說吧，準備怎麼死。”
那個為首的尼姑強撐著說道：“這裡可是女子修行之地，你這樣做惡是會下地獄的。”
祝旋覆跳下來，一腳將這人踹翻：“你這個吃人的還活著好好的，你讓我相信地獄？那就告訴你，我今日就是來拉你下地獄的。
無憂廟？你告訴我，哪裡無憂了？”
“你這是死罪，你就不怕官府緝拿你。”
祝旋覆笑了：“怕啊，所以這不是要蒙著臉順便殺人滅口嘛。”
那尼姑捂著心口說道：“看你應該是個山匪強盜，這樣，你不來不就是為了院子裡的姑娘嗎？你看上哪一個你都可以帶走，這裡面還有不少曾經是官家小姐呢。只要你放過我們，一切好說。”
“哦？你倒是懂我的目的了？高貴的我不敢要，不然你告訴她的家人，我不就完蛋了。”
“您放心，我就說她因為不孕自知罪孽深重，不願父母跟著丟臉，自盡了。”
“看來您這活倒是乾的輕車熟路，能買嗎？”
尼姑尷尬的說道：“那是不行的，她們這些無法生育的女子都是罪孽深重之人，死也要死在這裡。”
“哦，你這老婆子的命倒是比你的信仰還高貴些，她們該死，你這惡靈倒是要活著。”祝旋覆冷笑，“罷了，那我可進去隨便挑了。”
“這。。。”主事尼姑還是不願祝旋覆進去：“我找幾個出來你跳便是，男子不能進入內院。”
此時門外響起朴硝的聲音：“主人，解決了。”
“沒活口？”
“沒有。”門外在朴硝說的非常肯定。
“從外面把門鎖死，跳牆進來。”
話音剛落，朴硝就進來了，一身黑衣也掩蓋不了濃重的血腥味，嚇得這幫主事尼姑們擠成一團。
“看好她們，若是想跑就打斷腿，割了腳筋，若是敢喊叫，就割了舌頭。小爺我先進去轉一圈。”
“公子小心。”朴硝現在也不知道祝旋覆來這裡欺負一幫女人做什麼。
祝旋覆走到第三道門前，抬起腳將門踹開，裡面發出驚呼聲。
祝旋覆看著四下奔跑的女子，一把抓過管事的尼姑：“阮卿晴在哪裡？”
“什麼？我不知道阮卿晴。”
祝旋覆想了想：“顧氏何處？”
“在西面的塔樓上。”
祝旋覆提著管事尼姑，看向依舊站在水邊的老婦人問道：“她這人如何？”
那老婦昏黃的眼珠子有了一絲光亮：“十惡不赦。”
祝旋覆看她不像一般村婦，一劍殺了那管事的尼姑：“既然該死今日就都不能活。這位婆婆，今日我是來滅了這無憂廟的，你能否幫我。”
老婆子仔細打量祝旋覆：“好，老婆子幫你。”
她拿起棒槌快走幾步，將一口鐘敲響。不多時就有女子相伴而來，有的看到地上的死人也只是麻木的躲開，她們慘白瘦弱，一座寺廟竟有二百人之多。
“各位，我叫獨降，今日是受人所託救各位出苦海，各位可願跟在下走。”
年輕的姑娘紛紛投來希望的目光。
“真的嗎？我們可以回家了！”
又有人說：“回家？出嫁的女子哪裡有家，再說你回了家只怕還要被嫌棄。”
“嗚嗚嗚，我不走，我生不了孩子，沒有用，回去也要被嫌棄打罵，在哪裡都一樣，嗚嗚。”
“我剛生下死胎，就被丈夫送了過來，我也沒有去路。”
“對啊，我們都是不能生育的女子，出去了也是被視為不詳。”
祝旋覆：“天大地大，難道就不能有個自己的家嗎？”
老婆婆看向祝旋覆，撲通跪下來：“我知道你可能是在騙我們，也許將我們哄騙出去後，都賣了。可老太婆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活著走出這裡。你帶我走吧，哪怕嫌我礙事，將我殺了，也請讓我死前離開這個鬼地方。”
祝旋覆將老婆婆扶起來，對著女子們喊到：“阮卿晴何在？”
人群中走出一位美女：“我就是。”
祝旋覆掏出懷中信和信物：“你情郎花了五百兩，讓我救你。你識字嗎？”
阮卿晴搖搖頭：“不曾學過，但我認識這玉佩，是我嫁人前送給他的。”
“你這麼年輕還是為官小姐，怎麼也被關起來了？”祝旋覆好奇。
阮卿晴：“我不願成婚，嫁過去尋死不成，夫家惱怒就將我以不能生育為名關了起來。”
“那看來，你們並不是都不能生育。那判定你們不能生育的都是誰？”
“我家婆，說我總是小產坐不住胎，在家浪費糧食，給了村長一袋面，我就被送來了。”
“接生婆說我胎大難產，估計是以後不能生了，後來我果然三年無孕，幾個丈夫就將我送了來，送之前已經找好新妻子了。後門送我走，新人送洞房。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