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也 作品

第40章 黏黏糊糊

 這仨字兒叫的,饒是霍深臉皮再厚都有點臊不住。

 他今年快三十了,讓個小他五歲的賴小孩兒叫寶貝,尤其叫他的語氣和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再明顯不過的“哄”的意味。

 霍深心窩發燙,臉上更燙。

 他把沈月島從懷裡揪出來,四目相對,無奈地輕笑一聲:“能不能別這麼黏糊。”

 沈月島也笑,笑完往他懷裡一紮,還沾著土的臉就亂蹭一通,把那些土全蹭給他。

 霍深知道他又在鬧妖,象徵性地拍一巴掌:“起來。”

 沈月島不起,趴他肩窩裡哼唧了一聲。

 霍深哭笑不得:“別賴嘰,你再蹭我一會兒沒法開會了。”

 “什麼!這就嫌棄上了是吧?”沈月島一副傷心過頭的表情,扯開他的襯衫整個埋進去一通亂拱,邊拱還邊演:“是誰讓我好好玩什麼都不用管的,是誰說不管我怎麼賴都兜著我的,好啊你果然都是說說而已!”

 霍深被他拱得直樂,就感覺懷裡兜了只蹭來蹭去不老實的小倔牛,也不忍心使大勁兒把他掀下去,索性敞開懷抱讓他拱個夠。

 沈月島也是欠,霍深讓他拱了他又覺得沒意思了,不想玩了,就老老實實地趴在他懷裡,額頭抵著他心窩上暖烘烘的皮膚,霍深摟著他,眼睛望著樹上盤旋的鳥,時不時低頭親親他脖頸。

 這樣安靜又溫柔的氛圍很讓人舒服。

 沈月島腦子放空,心緒也平靜,他漸漸開始迷戀霍深給他的安全感,他沒有提及那十一個小盒子,沒問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準備這些,用不著。

 霍深的心意已經明明白白擺在面前,就差把心都剖出來給他看了。

 “疼不疼?”霍深捏起他一根手指。

 “什麼啊?”沈月島抬頭,就看到自己右手食指上有個長條的小口子,特別小一條,往外滲了點血絲,一按還麻麻的。

 “不疼,這才多大一點啊。”

 “劃得挺深。”霍深捏著他的手仔細看了看,皺眉,“怎麼弄的?”

 “爬樹的時候刮的吧。”

 霍深抬眼看他:“爬樹幹什麼?我又沒把盒子放樹上。”

 “呃……怎麼說呢。”沈月島有點心虛,嘴裡支支吾吾,眼睛還提溜亂轉。

 “掏鳥蛋去了。”

 “我靠你怎麼知道?!”

 霍深一臉“不然你還能幹什麼”的表情,“讓你玩你就恨不得上房揭瓦,這裡的樹每棵都不低,還承不住勁兒,你就那麼愣頭愣腦往上爬,摔下來怎麼辦。”

 “哎呀你好 嗦啊,我不是沒事麼。”

 “真有事我早揍你了,多大了還爬樹掏鳥蛋。”

 “是,我不對,我錯了,你說唄,可勁說,反正我手劃這麼大一口子你也不心疼,繼續說。”

 說他兩句還委屈上了。

 多麼大一個口子啊,霍深不說他壓根沒看見。

 “下去,別在我這賴著了。”

 霍深把他放地上,起身往院子外走。

 沈月島跑著跟上去,跟著他的節奏把腳步放得慢悠悠的,邊走邊隨手揪朵花、撅個小樹杈,像是穩重的父親帶著皮孩子來春遊。

 霍深回身抓了下他的手:“知道你不想回去,但傷口得處理。我讓醫生去庭院裡等著,就在那兒弄,弄完就回來,行嗎?”

 正好他也要洗個澡,身上全是沈月島蹭的土,眼睛裡的虹膜塑片也要換了,昨晚沒來得及。

 沈月島雖然不樂意,覺得霍深興師動眾,但也聽話地跟著回去了,路上還打商量:“回去把手機給我看一眼吧。”

 自從他說害怕聽到來電鈴聲後,霍深就把他的手機沒收了,很少再讓他碰。

 “幹嘛?”

 “和小禿頭說一聲我今天不和他玩了啊。”

 “不用說,你這兩天都見不到裴溪洄了,靳寒要過來。”

 “靳寒?”沈月島一下子扭過腦袋。

 “你是說他那個姘――不是,他那個哥,是靳寒?楓島那個靳寒?”

 沈月島對這個人名可太熟悉了,如果是那一位他倒是能理解裴溪洄為什麼那麼夫管嚴,光從傳聞裡聽來的靳寒的變態程度比之霍深都分毫不差。

 想到這兒他露出個幸災樂禍的笑:“以靳總的脾氣,把小禿頭送過來保護你這麼久,還每天跟你同進同出,他能受得了?”

 霍深不知想到什麼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