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三山 作品

146、第 146 章

    回京的馬車上。

    郊外密林交錯, 樹影綽綽。馬車偶爾晃動之間,駿馬噴了個響鼻。

    馬車內,白衣袖袍蓋住身上人的脊背和後腦, 待到雙臂移開時,袖袍從薛遠身上滑落。薛遠骨指撐在車壁之上, 他身下, 聖上的容顏已染上了緋色。

    顧元白眉眼中饜足,眼中含著潤色的光, 眸色從下往上地看著薛遠時, 同充血的唇如水墨畫一般暈開。薛遠呼吸一停,又低頭觸到了溼潤的唇。

    手指從背後伸入衣領, 顧元白摸到了幾道凹凸不平的結痂,他指尖一頓, 來回摩挲兩遍,“還是留疤了。”

    薛遠握著他的小臂,“不疼。”

    “有些煩躁,”顧元白低低道, “這本來什麼都沒有的。”

    “保護聖上而留下的疤, 還能留一輩子,”薛遠真情實意感覺愉快,“這不是誰都能有的。”

    可聖上抿著唇, 還是笑不出來。

    薛遠心道, 怎麼這麼可愛啊。

    他珍惜地低著頭,一口一口糊了聖上滿臉的口水。聖上被他親得眯上了眼, 薛遠又忍不住心道,怎麼這麼可愛。

    “聖上,”忍不住拉柔了腔調, “臣和您現在到了什麼地步了?”

    聖上張口欲說話,薛遠卻忍不住順著他的唇縫鑽了進來,唇瓣太薄,一不小心便會被吮的出血,薛遠便吮著聖上的舌尖。

    顧元白被他吸吮得疼了,推了他好一會兒,薛遠才依依不捨地退開。

    “我要說話的時候你又堵住不讓我說話,”顧元白“嘶”了一聲,掐著薛遠咬了一口他的下巴,輕罵,“你屬狗的嗎?”

    薛遠盯著顧元白的衣領不說話,顧元白皺眉低頭,才發現領口處被摩挲得發皺,已經微微散開,白皙皮膚向下,隱約可見。

    眉頭一挑,手指覆上衣領收緊,“你覺得我們現在到了什麼地步?”

    薛遠回神,難得不自在。他握拳低咳了好幾聲,面色看著平靜,耳朵卻已在馬車縫隙間的光束下紅得通透,顧元白看著他渾身不對勁的模樣,不知不覺,已經有了些笑意。

    薛遠扭捏了好一會兒,才蹲下身,他握著顧元白的雙手,擲地有聲說:“談婚論嫁的地步。”

    他的眼眸有神,亮堂。

    馬車中沉靜,只這一聲長遠,仿若亙古而來,綿延千百里不斷。

    顧元白身體內有什麼東西跳動得越發快了起來。

    他知曉這代表著什麼。唇角越發抿直,卻透著不同尋常的紅意。他剋制著偏過了頭,熱氣逐漸升高。

    緊繃的臉側,已經泛著潮色。

    薛遠緊張之下,只以為他是生氣了,連忙解釋,“並不需要真的談婚論嫁。”

    他伏身枕在顧元白的雙膝上,墊著顧元白的雙手,把一顆火熱的真心奉上,“我不想同你傳出些什麼桃色流言,不想讓旁人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臆想於你。單是你現在這幅模樣,我都不想讓旁人看見。”

    薛遠突然慶幸了起來。慶幸顧元白是皇帝,而他奈何不了顧元白。否則以他這樣的晦暗想法,會直接將顧元白圈在自己的地盤也說不定。甚至更過分的,他或許會從史書上抹去顧元白的名字,讓後人都不能窺得顧元白一二。

    多麼可怕,他甚至想過薛府能不能關上顧元白一輩子。

    但聖上註定會在史書上耗費許多筆墨,既然如此,薛遠只想要顧元白乾乾淨淨。不想讓他被後世隨意一個生人窺伺,被旁人輕佻地搭上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