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分別（2）

 不過，今日之後，一切都將如大夢一場，湮滅在時光的長河中。想到此處，往日怨憤也漸漸釋然。

 我抬腳走上低矮的山丘，仍面有愧色的皇帝也跟了上來。我迎著風對他說:“除了蘇紀，宮中對皇上有情的女子還有不少，她們都是好女子，希望皇上回宮後好好待她們。莫要六宮年年充盈，美人夜夜獨守，造就一個個深宮怨婦。”

 “……”他只是頗為無奈地望著我。

 見他不言語，我接著說道:“若是可以的話，還請皇上多照顧齊貴人和文貴人，她們二人心思單純，性格軟弱，容易受人欺負。例如齊貴人，每每受了欺負還為壞人找藉口；而文貴人，總不會把人往復雜裡想。不過，皇上若無閒心關照她們，便讓她二人搬到一起，也能彼此照應著。還有素心，她應該還有幾年才能出宮，主僕一場，我不僅一點好處都沒給她，還拖累了她。若是……”

 我向他一一託付著那些我虧欠甚多的人，只因心懷希冀，他能幫我彌補一二。

 他鄭重地點頭，一一應承下我拜託的事 。

 待我交待完一切，他才問我。“那我可以也拜託你一件事嗎？”

 我點頭，“當然。”

 “那……不摻一絲虛假地說，你……可喜歡我？”

 聞言，我只得無奈地笑。他可真是初心不改，他也不信我會如實相告嗎？

 可我……會的。

 “喜歡！”我轉過身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是真的喜歡你！”

 “不摻一絲虛假！”

 “這便足夠了。”他笑得張揚，隨即興高采烈地從袖中取出一支紅豆簪遞了過來。“那再次收下這支簪子吧。”

 再次？莫非這便是我生辰時他送的那支檀木紅豆簪？

 我尚在胡思亂想時，他上前一步，一手輕輕扶著我的頭，一手緩緩將簪子插到髮髻上。“這支簪子是九弟從文貴人手中拿到的，是太后命人燒燬你寢殿物件時文貴人藏起來的。你留著做個念想吧。”

 “還有，馬車上有一個木箱子裡放了一套衣裙和一件斗篷、一雙鞋。是文貴人、齊貴人和素心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