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盧 作品

第50章 第 50 章

 能頂什麼用?手無縛雞之力,怕是連酒都喝不得。

 姜敘白的朋友這些日子都不敢在他面前問起他姐姐的婚事,誰問他揍誰。

 姜雲歲這邊已經開開心心又跑去繡坊看自己的嫁衣。

 屋子裡的丫鬟已經開始給她準備成婚要用的團扇,織上金線的團扇總要費些功夫。

 阮洵期考中之後,被分去當了個不大不小的編修。

 官職不高,事情不多,都是些瑣碎的小事。

 尋常人總是會嫌無聊,他倒是很能沉得住氣,一連兩個月都沒有遲到,也沒人聽見他的抱怨。

 阮洵期現在的生活已經沒有先前那麼拮据,州縣裡得知他得了個探花,獎勵了他父母幾百兩銀子。

 這錢阮洵期一分都沒動,全都讓人轉交給了他的父母。

 平日裡他的束脩,都用來維持生計。

 日子過得下去的同時,他還能省下一些。

 轉眼就到了六月,又快進入了酷暑。

 姜雲歲這一年身體都養好了許多,裴聞每次見她,她都是氣色紅潤的漂亮模樣。

 長開的眉眼除了楚楚動人的姿態,還有些天資絕色般的嬌媚。

 一顰一笑,惹得旁人移不開眼。

 裴聞早就聽說了她的婚期,十月十五。

 聽起來倒是像個好日子。

 她定親的那日,王府放了鞭炮。

 隔著一道街,裴聞坐在馬車裡都聽見了響炮聲。

 裴聞回到書房,又將壓在案桌上的婚書小心翼翼拿了出來,一字一句,早就熟記於心。

 甚至連每個字的脈絡走勢,他閉著眼睛都能記得清楚。

 當初母親讓他燒了這封他親手寫的婚書,裴聞沒有捨得,一直留到了現在。

 裴聞見到她,開始不受控制的回憶起那日她在夢中大婚的畫面,和現在沒什麼兩樣。

 她都是滿心的歡喜。

 盼著她的郎君來接她。

 裴聞已經很剋制自己,愛慾嗔痴種種都被他強行壓在心底。

 王府慶祝的鞭炮放了多久,他就聽了多久。

 便是他已經足夠克己復禮,青天白日能裝回常人,當著她溫和有禮的兄長,夢中的事情卻不由他控制。

 裴聞許久沒有入夢,上次夢見她還是在幾個月之前。

 他已習慣在夢中當個旁觀的孤魂,靜靜望著在自己眼前發生的一切。

 壓抑的泣聲,一聲聲送進他的耳朵裡。

 穿著婚服的少女蜷在床角,抱緊了自己的雙腿,精緻的小臉滿是新鮮潮溼的淚痕。

 她哭的臉上的妝都花了。

 羸弱蒼白的臉上是懼怕也還有天然的乖覺。

 腳踝上拴著的腰帶被男人攥在掌心,他像逗弄懷中的寵物似的,漫不經心將她往前扯了扯。

 屋子裡燃著紅燭。

 門窗貼著喜字。

 床上的枕被都繡著雙喜。

 她的聲音在抖,又怕又怒,還不敢對他兇,眼眶裡不斷流著淚,“裴聞,你是不是瘋了?!”

 男人莞爾,輕笑了聲,摸了摸她的臉,“別說我不愛聽的。”

 她攥著他的衣角,紅透了的眼睛呆呆望著他,像是在試圖換起他最後的理智,“我們早就沒什麼關係了。”

 她哽咽道:“我今天要嫁人了的。”

 男人捏住她的下巴,毫不猶豫在她唇上咬了口,直接咬破了她的皮肉,“彆著急,現在就洞房。”

 她哭著錘他,一邊往後退一邊說他瘋了。

 他卻十分好心情的抱著渾身都在發抖的她,“許多人都看見我把你抱了回來,有人救你嗎?誰也不敢說什麼。”

 “你原本就是我的。”

 是他身體裡的一根肋骨。

 是融進他血肉裡的鮮血。

 這個夢,短暫又漫長。

 裴聞醒過來時已經能很平靜的應對,他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這就是他能做得出來的事情。

 外邊的天剛剛露出微光。

 裴聞起床更衣洗漱,過了不久,周述前來稟告,宋硯璟那邊派了人去告訴阮洵期,他哥哥摔傷了的事。

 治了好幾個月,人才剛剛清醒過來。

 長子清醒,阮洵期的母親才敢派人來京城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