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盧 作品

第46章 第 46 章

 這樣好的機會,下回可就難得了。

 岑瀾叫來門外的婢女,吩咐道:“你去將我箱籠裡那幾對瑪瑙耳璫送去侯府,便說今日讓郡主受驚了,於心不安,望郡主收下這份薄禮。”

 婢女卑躬屈膝:“是。”

 —

 姜雲歲一進裴聞的馬車,就聞到了熟悉的氣息。

 冷木檀香,渺渺遊蕩。

 她如今總是有些不太適應待在他身旁,男人的存在感委實太強,哪怕什麼都不說,周身冷冽的氣息也足以壓得她透不過氣。

 姜雲歲心不在焉望著腕上這串烏木佛珠,珠子上的紋路貼著皮膚都有些咯人。

 一圈一圈,套在雪白的細腕。

 分明很寬鬆,她卻覺得好像被他困住了那般,套在她手腕上的佛珠好似變成了牢牢桎梏著她的鎖鏈。

 她連話都不敢說。

 更不敢開口問裴聞他是從哪兒找回來的佛珠。

 姜雲歲乖乖坐在角落裡,抿直了粉潤的柔唇,也不敢作聲。

 裴聞沒問她先前是不是她扔了他的東西,她就裝傻,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但她也實在是…

 不喜歡手上這個東西。

 姜雲歲抿了抿唇,“表哥,我不想戴這個。”

 與其再搞些小手段被他發覺,倒不如主動和他說清楚。

 裴聞抬起眼睫,眼珠烏黑,平靜的視線定定落在她的臉龐,一寸寸掃過她白皙的皮膚,“你不喜歡嗎?”

 姜雲歲都不知道是要搖頭還是點頭。

 她想了想,選擇了個比較好聽的說法:“戴著不好看。”

 女孩子都是愛美的。

 這樣說他應該也會信她。

 裴聞的眸光移到她的手腕,纖細玉白,比起綢緞還要絲滑的皮膚,襯得她手腕上的珠子確實有些突兀,“好看的。”

 裴聞也沒有騙她,他是真的覺得很漂亮。

 出乎意料的合適,像纏繞在她手上的印記,他心中詭異的佔有慾得到了莫名的滿足感。

 不僅想讓她戴上自己的東西。

 甚至想讓她穿著自己的衣服,這樣她渾身上下應該都是他的氣息。

 裴聞又有點控制不住那些邪念。

 他對上少女那雙純淨烏黑的眼珠,默默偏過視線,骨子裡的惡念並未和緩,反倒在看見她的眼眸之後,愈演愈烈。

 她好像一直都不知道。

 她用那樣乾淨的眼神看著別人,只會想讓人產生病態的破壞慾。

 裴聞發覺自己近來,不僅不喜歡她騙他,也不喜歡她躲他。

 他在她面前,從未做過什麼可怕的事情。

 她不該那樣避如蛇蠍。

 裴聞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從她喜歡上阮洵期之後,才變得對他如此的躲閃。

 恨不得早日撇清關係,再無瓜葛。

 裴聞心不在焉想了許多事,回過神來淡淡同她說:“為了身體,你先聽話。”

 他知她愛美,頓了幾秒,補了幾個字:“不醜的。”

 姜雲歲渾身僵硬,氣惱的不想說話,她是吃過虧才不想招惹他。

 莫約對他百依百順,他才不會發瘋。

 她上輩子也不是沒躲過他,逃也逃過幾次。

 有兩回,都差點成功了的。

 姜雲歲那時再怎麼孤立無援,明面上還是郡主的身份。

 宮裡的舅舅還未徹底忘記了她,費了很大的精力才往她身邊安排了兩個婢女。

 中秋佳節。

 姜雲歲跟著舅舅提前安排好的人,逃出了侯府。

 被侍衛帶出那道圍牆,她還覺得像是在做夢,她坐在馬上,身後的侍衛拉緊韁繩,拿著令牌一路疾馳到了城門。

 姜雲歲當時心都快要跳了出來。

 城門打開的前一瞬,身後是數不清的馬蹄聲,一陣陣朝她撲來。

 “世子有令,任何人不許開城門!”

 她身後的侍衛尚未死心,揚起長鞭狠狠抽了馬背,硬要闖關。

 一支長箭射穿了馬腿,兩人狼狽的從馬上摔了下來。

 她灰頭土臉地坐在地上,掌心被石糲磨出了血。

 男人騎著馬,一身黑衣在這夜色中尤顯冷峻,他居高臨下望著她,遲遲不語。

 少女垂著長髮,只看得見嬌柔的側臉。

 男人下了馬,朝她伸出了手。

 她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他冷笑了聲,拽著她的胳膊把人提了起來,掌心霸道貼著她的腰肢,“你還敢躲?!”

 “不許躲我!”

 姜雲歲那次還是被他帶了回去,那個侍衛的手被裴聞砍了下來。

 血淋淋的手掌,嚇得她做了好幾天的噩夢。

 裴聞好像也被刺激的不輕,一連幾日都十分的暴躁,將她作弄再也不敢在他面前有任何躲避的動作,好像一心想讓她乖巧一些。

 他強迫她坐在他的腿上,她埋在他的肩頭,眼睛裡閃著淚花。

 一張潮紅的臉,隱忍萬分。

 “你以為皇帝真的是想救你出去嗎?”

 “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你?”

 “他不過是想將你送出去和親,你信不信你才出了京城就要被送到北境?”

 “北境那些畜生不會把南邊的女人當人看,女人只是他們一起取樂羞辱的對象。”

 裴聞在她耳邊說了許多,她被嚇壞了。

 哆哆嗦嗦埋在他懷裡,削瘦粉白的指尖緊緊攥著他的衣襟,“你別…說了,別…說了。”

 裴聞掐著她的腰,吻去她睫毛上掛著的淚。

 隨著男人的動作,少女輕晃的腳踝上帶起一陣鎖鏈的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