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白若蘭 作品

第302章 阿海的智慧

儘管只是懷疑三本次郎是在試探自己,或者有可能是自己太過謹慎和敏感了,但是,程千帆不敢賭。

  從三本次郎和菊部寬夫口中得知的這個情報,屬於‘非常特殊的指向性情報’。

  何謂特殊的指向性情報?

  顧名思義,就是指向性非常明顯。

  倘若他果真通過組織上向該抗日團體示警,那麼,一旦此事果然是三本設下的圈套,那麼,他必然會暴露。

  甚至於,即便不是三本次郎設下的圈套,鑑於這個情報的範圍非常狹窄,指向性明顯,三本次郎懷疑的目光也會瞄向他。

  故而,極度謹慎的程千帆甚至對老黃都沒有提及此事。

  從內心來說,程千帆的這種謹慎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冷血,可想而知,那個被三本次郎盯上的抗日團體可能遭受什麼樣的命運。

  但是,他對此只能冷眼旁觀,什麼都不能做。

  他不是救火隊長,他有他的任務和使命!

  ‘火苗’同志的內心是痛苦的,對於他來說,這種潛伏生涯中的生死大劫已經不是最折磨和可怕的。

  這種明知道犧牲就在眼前,伸手就能救人卻只能冷血旁觀,這種精神上折磨才是最最痛苦的,甚至可能一生都要默默承受這種靈魂上的自我折磨。

  ……

  “肝火旺盛。”房靖樺看了王鈞一眼,“張嘴。”

  王鈞張嘴,伸出舌頭。

  房靖樺看了一眼,“舌苔暗淡,我給你開一副清熱解毒的藥,文火煎服。”

  “曉得了。”王鈞點點頭,他壓低聲音說道,“‘火苗’同志發來示警,要小心童學詠,他懷疑汪康年和童學詠要搞什麼陰謀。”

  “已經出事了。”房靖樺表情沉重說道,“南市交通站的範中奇被捕後叛變,供出了南市交通站的新站點,汪康年的偵緝大隊連夜抓捕。”

  “傷亡情況如何?”王鈞大驚,問道。

  “兩名同志犧牲,一名同志受傷被抓。”房靖樺說道,“幸好提前收到了內線同志的示警,其他的同志成功撤離了,不然損失將會更加慘重。”

  “樂啟文同志呢?”王鈞立刻問道。

  “被敵人抓捕的正是樂啟文同志。”房靖樺表情凝重,“他帶領兩名同志阻擊敵人,不幸受傷被抓。”

  ‘包租公’同志熟練的用麻繩捆紮好藥材,將藥材遞給‘蒲公英’同志,“組織上判斷,敵人是知道樂啟文同志的,他們想要抓活的,所以才沒有開槍殺害樂啟文同志。”

  “肯定是童學詠!”王鈞忿怒說道,“這次抓捕行動,童學詠應該跟隨汪康年參與了,他自然是認識樂啟文同志的。”

  說著,王鈞掄起拳頭想要一拳砸在桌櫃上,卻又擔心有聲響,最終只能攥緊拳頭,‘嗐’了一聲,“對於叛徒童學詠,我再次建議組織上動手除掉,這個人對我們太瞭解了。”

  “童學詠這個人知道我們想要除掉他,出行隱蔽,行蹤很難確定。”房靖樺沉聲說道,“甚至於我懷疑汪康年會以童學詠為誘餌,誘使我們對童學詠動手。”

  說著,他搖搖頭,“這件事需要從長計議,絕對不可輕舉妄動。”

  “樂啟文同志……”王鈞說道。

  “組織上會想辦法營救樂啟文同志的。”房靖樺說道,不過,他的表情是暗淡的,樂啟文落在極度仇視紅色的汪康年的手中,想要營救該同志逃出魔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王鈞也沉默了,他也清楚樂啟文同志的處境:

  其一,沒有能夠經受住敵人的嚴刑拷打,背叛了黨和人民。

  其二,經受住了敵人的嚴刑逼供,忠於黨和人民,用鮮血和生命書寫最後的壯烈。

  “有姜琦同志的消息了嗎?”房靖樺沉默了一會,開口打破了這股沉悶和悲傷的氣氛。

  “我已經請‘火苗’同志留意了,暫時還沒有收到反饋。”王鈞說道,“不過……”

  “不過什麼?”

  “‘火苗’同志也傾向於認為姜琦同志可能落入敵手了。”王鈞說道。

  房靖樺表情沉重且嚴肅,他來回踱步,然後果斷說道,“我會和羅延年同志進行一次正式談話的,以組織的名義請他暫時撤離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