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心齋 作品

第九十章 遠嫁他鄉

第二天,顧墨白被店小二叫醒,這才發現自己在酒樓的客房裡睡了一夜,昨天的事已經記不清楚。他忍著頭疼爬起身,又付了一筆房錢,艱難地回到了道場。

他一身酒氣,不敢去訓練室,便謊稱有病,在屋裡燻了香,又漱了好幾遍口,整天都沒出去。

隨著接二連三地輸棋,大家對顧墨白的評價也有所轉變。一開始以為他是一頭掙脫了枷鎖的雄獅,現在看來,還遠未達到這個境界。可能對於一名棋手來說,有能夠飛躍發展的部分,也有無法飛躍的部分。棋的技術可以飛躍,但心智就屬於無法飛躍的部分,它受制於人的年齡、經歷和天賦,只能隨著人的整體發展而發展。顧墨白畢竟還不到二十歲,在這個年齡想成為大高手是不可能的。這是當時人們的共識。

顧墨白也漸漸輸麻木了,他開始試著把自己從圍棋中解脫出來,嘗試些別的生活方式。古代的生活不如現代豐富,但能吸引人的玩意兒也不少。有人愛玩鬥雞走狗,有人喜歡梨園錦繡,顧墨白都跟著試了試,卻沒有什麼大興趣,每天無所事事地混著。

謝春霖並不是個嚴厲的老師,一開始他還比較放任,後來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找他談了幾次。但對於顧墨白的疑惑,他也無法解答。圍棋以外還有什麼呢?一心下棋會錯過哪些東西?圍棋這東西真值得人們放棄那麼多去追求嗎?對手長考時,自己只能無聊地陪坐,這難道不是在浪費生命嗎?任何棋手都曾這樣想過吧,卻沒人能給出解答。大多數人都因為沒有答案,反而逐漸把問題淡化了,最後達成了某種心安理得。只是沒有圍棋的人生很無聊,正因為如此才能心甘情願地做一名棋手吧。

時光飛逝,經冬歷春,轉眼又到了下一個品級賽。顧墨白完全沒做什麼準備,就像參加一場裸考,下的棋完全不知所云。可棋局之外,倒有件事引起了他的關注。他發現有個男人頻頻和霍佩佩湊在一起。此人身體極胖,長相平平,舉止也顯得粗俗,不知道是什麼來歷。通過旁敲側擊,他得知,此人原來是南陽知府的兒子,混在主賽官員中來參觀比賽的。顧墨白好生氣惱,這小子無事獻殷勤,安的什麼心誰不知道?他想起在南陽和胡潤溪下十番棋時,霍佩佩曾登臺講棋,莫不是那時候就被這男的看上了?說什麼參觀比賽,恐怕是有意來結識霍佩佩的吧?只是這男的實在是形象不佳,顧墨白覺得霍佩佩必然不會看上他,也就逐漸置之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