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柑 作品

第31章 第 31 章



秦瑜吃過餛飩回家, 兩個小朋友去燒洗澡水,婆媳倆給她在縫被子,她到樓下把傅家送來的東西歸置一下, 聽見一聲叫喚,她最近,連忙奔跑出去, 見東側原本跟傅家相通的小路牆角,傅嘉樹正在蹲在那裡。




秦瑜跑過去,傅太太今天早上派人搬過來一盆仙人掌,有半人高, 說仙人掌帶刺壓邪, 家裡面陰的地方得擺上一盆。有沒有驅邪秦瑜是不知道,不過這會兒那些刺……唉……




她問:“你這是?”




疼一點真的不要緊,關鍵是被自己喜歡的人,看到這麼狼狽的時刻, 傅嘉樹恨死自己發懶, 好好的大路不走,非要翻牆, 他嘴犟:“我沒事。”




“先進去再說。”




傅嘉樹見她強忍住笑,給自己找補:“原來這裡是條鵝卵石小路, 是有門的, 我忘記了已經砌起來了, 我……”




傅嘉樹心中一千種理由,越補發現越不對勁,最後用了最簡單明瞭的:“我懶!”




“好吧!”




見昏黃的燈光下, 秦瑜見他還不忘記撿起地上的一張報紙:“這是什麼?”




“進去你自己看。”




秦瑜跟他一起走上露天樓梯, 去二樓客廳, 傅嘉樹褲腿上紮了不少仙人掌的刺,隨著褲腿的擺動扎到小腿上,刺疼刺疼的。




秦瑜見他皺眉:“怎麼了?”




“先進去再說。”




進了客廳,傅嘉樹把報紙給秦瑜,一屁股坐在三人沙發上,把腿抬起來,低頭仔細找褲腿上的仙人掌刺。




秦瑜看那張已經發皺且破了的報紙,聽他問:“你要跟我說什麼?”




“還能是什麼?不就是報紙上說的這檔子事兒。”秦瑜放下報紙,“看賽馬的時候,我見到了胡家二公子和他的太太。”




傅嘉樹停止拔刺,抬頭看她。




“你不是要去相親嗎?我就預熱了一下。”




“預熱什麼?”




“為了舞會預熱了一下,你若是還有意娶胡家四小姐,我們還有機會剎車。只要去了可就剎不住了。”秦瑜提醒他。




“怎麼可能?我絕對不會娶她。”傅嘉樹頭都沒抬,繼續認真拔刺。




秦瑜坐在單人沙發上:“宋舒彥今天指天誓日說,哪怕他的原配有能力,也絕對不會讓他回頭。你想想他要是知道我是他原配,他會不會拍青大腿。所以話不要說得太滿,指不定你與那位四小姐相處之後,非她不娶呢?”




一根刺扎進傅嘉樹的手指,他嘶地倒抽氣,抬頭橫了她一眼:“有病。”




素芬婆媳從樓上下來,素芬說:“小姐,床已經鋪好了。”




“行,你們到樓下去吧!”




“好。”




等婆媳倆走了,傅嘉樹問她:“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仔細說給我聽。”




“也沒什麼,就是……”秦瑜把遇見胡家夫妻,跟那位胡太太說的話,告訴了傅嘉樹,她納悶,“我之前與胡太太素不相識,她這種態度實在讓我很莫名。”




傅嘉樹揉著他的褲管,確認上面已經沒刺了,說:“沈寶鳳挺清高的,而且她還是沈太太親生的,看不起各位姨太太,也看不起姨太太生的那些兄弟姊妹。不過她的清高挺虛偽,逼死原配,有她一份功勞。”




同樣是年輕男子,秦瑜發現自己跟傅嘉樹聊天,哪怕是第一次見面他們都很輕鬆,而跟宋舒彥聊天就很煩人。




秦瑜跟他說後續:“所以當沈寶鳳那麼說之後,我就告訴她我不可能遊走於你和宋舒彥之間,宋舒彥立刻接話說,我和你只是工作上的關係,把你排除了,所以不叫遊走。而我給她的解釋是,因為我不會看上有婦之夫,把他排除了。”




“哈哈哈!”傅嘉樹高興地大笑,“你說這話的時候,舒彥兄是什麼表情?”




“神經病,盯著他看做什麼?就是胡太太表情很豐富,大約是針戳到她心上了。”秦瑜看傅嘉樹笑得歡快,“我發現你表情很豐富,幸災樂禍成這樣。你可真是好兄弟!”




傅嘉樹聽她這麼說,想要收住笑容,卻屢屢失敗:“控制不住,見諒!見諒!”




只是他拔刺的時候又笑又皺眉,秦瑜都忍不住想笑:“賽後,他約我和咖啡了。”




聽見喝咖啡,傅嘉樹原本歪歪扭扭的身體立馬坐正:“然後呢?”




“然後他跟說了一番肺腑之言。”




傅嘉樹更是集中精神看秦瑜:“什麼肺腑之言?”




“一個是讓我跟達美的考夫曼先生保持距離。”秦瑜把今天遇到考夫曼的事告訴傅嘉樹,“我想把手裡的金條存單從h銀行轉到達美。”




“達美確實是遇到危機了。你把錢轉到他們那裡是不是有點冒險?”




“怎麼說呢?可能是直覺吧!我認為達美應該可以渡過難關,想和他們結個善緣。一旦世道變壞,他們那裡也是一條路。”秦瑜想為自己留條後路。




“你怎麼天天擔心這些,世道壞,還能壞到哪裡去?這都壞了多少年了。”




秦瑜把手裡的報紙往傅嘉樹扔去:“危機感啊!危機感!”




傅嘉樹接住報紙:“除了這個呢?”




“然後,他再次嚴肅地告訴我,你不得不娶胡四小姐的理由。告訴我,做你的外室會如何悽慘,而做他的姨太太會是令人驕傲的一個身份。”秦瑜嘆了一口氣,“得虧我涵養到家,也幸虧還有印花機要賣,所以我控制住我自己,沒有一杯咖啡潑在他的臉上。”




傅嘉樹拍沙發:“為什麼不潑?你潑,我向你保證潑了他還是會買印花機的。”




“不過,後來我問了他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什麼問題?”




“我建議他推己及人,若是他的太太,現在出去跟別的男人談情說愛,在婚姻期間之內懷上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他是不是會樂樂呵呵地接受。”秦瑜聳肩。




“他怎麼說?”




“他愕然之後,告訴我男人和女人不同。”




聽到這裡,傅嘉樹為宋舒彥哀嘆,這人是怎麼做到每一步都踩在秦瑜厭惡的點上?




秦瑜繼續說她跟宋舒彥的對話,傅嘉樹聽到她問宋舒彥會不會回頭,宋舒彥一口咬定不回頭,傅嘉樹說:“我們要相信他君子一諾。”




秦瑜等他樂完了,正色跟他說:“請你幫個忙!”




“互相幫忙。你說!”




“他要是跟你聊,你引導他往我不想做姨太太的方向走,讓他能早點跟我離婚。可以嗎?”秦瑜看著他,“咱們這樣有點兒狼狽為奸哈?”




傅嘉樹靠在沙發上:“也不能這麼說吧?咱們是在為女性爭取自由、平等的權利!對吧?”




“你跟宋舒彥的友情可真夠塑料的。”秦瑜慨嘆。




“為什麼是塑料的?”




啊這?秦瑜這才想起,這個年代,特孃的塑料工業才剛剛開始?她說:“換一個,玻璃的。我以為你們的友情像鑽石一樣珍貴,然而很遺憾居然只是玻璃般脆弱。”




“把我好心當成驢肝肺是不?”傅嘉樹站起來,一副生氣的樣兒,“我走了。”




秦瑜笑著送他出門:“你走哪條路?”




他看了一眼前面的大路,想著自己剛才的醜態全被她給見了,也別裝了:“原路返回。”




秦瑜送他到牆角:“你小心些!”




見他伸手敏捷地翻越過牆頭,秦瑜想轉身,聽見隔壁,傅嘉樹叫出聲:“媽!”




“原來去園子裡逛逛是這麼個逛法兒?”傅太太哼哼出聲。




“我逛著逛著,想起紡織機的一個問題,就想找秦瑜問問。”




“你手上是怎麼回事兒?怎麼有血痕啊?啊……不對!我的仙人掌,那棵仙人掌我養了七八年了,形態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