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柑 作品

第18章 第 18 章



此刻, 傅嘉樹剛從車間出來,捏了捏眉心,還是不穩定, 這樣的機器怎麼賣?真是愁死人了。




他開車回到家裡,傅嘉寧正和他媽坐在一起,他爸也坐著在聽收音機裡放的京劇。




“媽, 哥哥回來了,你問他呀!”傅嘉寧推著她媽說。




傅嘉樹莫名其妙地看著傅嘉寧:“問什麼?”




傅嘉寧走到他面前,嬌俏的臉蛋上有得意洋洋的笑容:“問你和秦小姐是不是在談戀愛?問秦小姐是哪裡人士?家裡有幾口人?”




傅嘉樹伸手擰住妹妹的臉蛋:“八字還沒一撇,後面這些問題, 現在問得為時過早。”




“爸爸媽媽, 你們聽呀!他承認了,他就是喜歡上了秦姐姐。”




“喜歡上,不是很正常。”傅老爺站起來,敲了一下女兒的腦袋, “互相喜歡, 總比盲婚啞嫁強。走了,吃飯了!”




傅太太站起來:“可不?要是跟舒彥那般, 這不是造就了一對怨偶?我記得秦家那個小姑娘,長得白白淨淨, 斯斯文文的, 是個好孩子。照這樣下去, 恐怕一輩子就在寧波老家守活寡了。”




“應該不會吧!舒彥哥哥思想新派,肯定會離婚的。離婚了她再嫁不就行了?”傅嘉寧說。




傅太太看傅嘉寧:“你懂什麼?但凡大戶人家,總不能要一個離過婚的姑娘?最多也就給人做個續絃。說來說去, 還是小姑娘吃了大虧。”




“可不能因為可憐她, 就強迫舒彥哥哥跟她在一起呀!”傅嘉寧振振有詞, “跟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很痛苦的。”




傅嘉樹夾了一塊肉放在碗裡,慢條斯理地說:“最近我看報章上,今天這個登報同居,明天這個登報關係結束。新社會了,更何況這位不過是宋舒彥名義上的太太,沒必要因為一場沒意義的婚姻而對人有偏見。”




傅嘉寧聽哥哥如此說,立馬贊同:“對呀!對呀!時代不同了,我們不應該有偏見。”




“我們自然不會有偏見。只是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傅太太慨嘆,“這世道對女人和對男人是不一樣的。”




“那就從我做起,不要有偏見,理解別人的艱難,尊重他人的選擇。多給女子一些寬容!”




“哥哥,你的思想好新潮啊!”




“你的思想不用太新潮。”傅太太跟女兒說,“結婚是慎重的事,我們家不興結婚之後再離婚。”




“我才不會呢!”傅嘉寧撅起了嘴。




傅嘉樹吃過晚飯上樓,脫下衣服準備洗漱,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塊手帕,想起中午一幕,禁不住低頭笑起來,不知道她剛才注意到他的不自然了嗎?




*




習慣了就算去大洋彼岸也只要一天就能到達的秦瑜,這會兒去個武漢要三四天,實在無趣得緊。




只能安慰自己往下兩層看看,底層連個睡覺的地方都沒有,只能趴在桌上打盹。頭等艙算得上要什麼有什麼了!




秦瑜對比了一下,給自己找了點幸福感,到頂層去,喬希正在找她:“ynda,我們一起對一下,有些專業名詞,不知道你能理解嗎?我怕到時候你解釋不清楚。”




喬希拿了一堆圖紙出來,搬到了咖啡廳,他拿出筆記本給秦瑜看,確實有些專業名詞跟她理解得不一樣,不過那個誰也不會看吧?




但是喬希非常認真,他不容許這些詞句出現誤解。




秦瑜大學的專業就是機械,而畢業之後很多年就是做設計,喬希解釋著解釋著,兩人就變成了機械結構探討,秦瑜發現喬希在機械上非常有天賦,她很多建議是百年後的經驗之談,他卻是立馬融會貫通。




丁長勝來了又走了,走了又來了:“秦經理,你們不要討論了,可以吃晚飯了。”




秦瑜一看時間:“走,吃晚飯去。”




丁長勝倒是很能找到樂子,吃過晚飯,他拉著喬希和秦瑜一起去舞廳,舞臺上洋人穿著西裝彈著鋼琴。




舞臺下男女隨著鋼琴曲搖擺。




丁長勝彎腰伸手:“秦經理,跳一支舞。”




秦瑜不是不會跳舞,只是百年後這種交誼舞出現的地方大多在廣場上,退休老大爺和老大媽的愛好。她還沒想過提前享受退休生活。




“我不會。”




“沒事兒,我教您。”丁長勝真想跟這位漂亮的女經理跳舞,說出去多有面子,“您那麼聰明一點兒都不難。”




想想宋家造的西洋宅子,客廳可以做舞廳,這個年代跳舞還真是頂頂流行的一項社交活動。




“你教我。不許笑話我。”




“那是當然。”




秦瑜被丁長勝邀請進了舞池,剛開始確實步履紊亂,好在她節奏感還挺強,交誼舞也不算是很難的事兒,跟丁長勝跳了一支舞,喬希也邀請她,帶著她跳了一會兒,居然也有點兒像模像樣了。




這個年代,旅行的男多女少,更何況是這般年輕漂亮的小姐。




很快有陌生人伸手來邀請,解鎖了一個新技能,秦瑜也興致勃勃。




接下去的兩天,白天喬希壓根就不給秦瑜空閒,抓住機會就讓她一起看圖紙,晚上跑在舞廳學跳舞,她把交誼舞給學會了。




回房間的路上,一個二十多歲手裡挎著一個籃子,梳著油光發亮髮髻的女人走過來。




這是一個梳頭孃姨,梳頭孃姨就是專門給女眷梳頭的女人,可以說是民國時代的託尼老師吧?




今天秦瑜見舞廳裡的太太小姐都梳著手推波的髮型,突然也想趕一下這個時代的時髦。




梳頭孃姨被她拒絕了兩次,今天見到就微微躬身行了個禮,要穿過去。被秦瑜叫住:“明天早上給我來梳個頭?”




那個梳頭孃姨轉頭:“好的,小姐。”




“明天早上六點半。”




約好了時間,秦瑜回房間休息,第二天一早,梳頭孃姨準時來敲門,秦瑜剛剛起床正在抹雪花膏。




梳頭孃姨把一個藤條做的筐子放到秦瑜的梳妝檯上,從筐子裡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盒,打開盒子,裡面是帶著中藥香味的微褐色凝膠,有了原主的記憶,秦瑜知道這叫刨花水,用處就跟髮膠一樣。




梳頭孃姨先用闊齒梳把秦瑜的頭髮從上到下梳順:“小姐的頭髮是我見過最好的,又黑又密又順,而且皮膚也好,嫩得跟剝光雞蛋一樣。”




秦瑜看著梳頭孃姨的巧手在她頭上翻飛,秦瑜表示眼睛說它會了,手不會。




沒一會兒,這個年代最流行的髮型就出現在秦瑜的頭上,這麼好看的髮型只要一個大錢。上輩子那些託尼老師,還沒給你修出個樣兒來,就開始忽悠充卡了,真是良心價啊!




這麼好看的髮型肯定妝容也要跟上,秦瑜仔細給自己上了妝,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要搞就來全套吧?




倒大袖的寬鬆旗袍似乎不適合這個妝容,蕾絲襯衫看上去有些繁瑣,畢竟是來出差的,也不能把全部衣服都拿了。




原主母親過世,為母親守孝做了好幾套素色衣服,料子都是上好的真絲,秦瑜拿在身邊當成家居服穿,此刻手裡一件白色的倒大袖上杉就是這麼來的,面料非常舒適,雙縐面料,純白色帶有紋理,仔細看還很高級。




上衣穿在身上,再拿一條到小腿肚的黑色長裙,長裙束在上衫外面,拿了一根兩寸寬的繡花腰封做了點綴,就這樣,感覺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