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延 作品

第54章 054

    “為什麼?”談屹臣的視線落在她身上,酒精使脖頸和鎖骨紅了一大片,話音很輕,暗處覆在肩身的感覺很沉。

    遲霧抬眼看他,也在醉:“我當那是你想找我上床的幌子。”

    有個戀愛的由頭在前,上床這事就顯得沒那麼苟且。

    “其實直到我外婆出事,我才覺得你是認真的,除非你是磕了藥除我外找不著別人,不然我不知道那幾十個電話怎麼解釋。”

    找她找了一整夜,知道後又把能想到的事情先她一步安排好,讓她鬧掰了還得受著他的恩惠。

    他最會了。

    她寫了滿滿一個筆記本的討厭談屹臣,也沒有把那份喜歡“掰正”過來一點點。

    “原本不打算和你談戀愛的,我害怕,但BOOM那晚我更害怕,可以賭,是我不敢賭,我也是膽小鬼。”

    半瓶酒,一人一杯的被喝到見了底,談屹臣坐在那,身影在暗處靜靜地看她。

    “談屹臣,我不知道你喝酒斷不斷片,斷了就斷了,沒斷就記著。”遲霧站起來,走到他跟前,酒精也上頭著:“全世界就你覺得我純,以為我似懂非懂,找你當炮.友,都炮.友了還要跟我約法三章,內褲不穿跟你上床你他媽都不上,隨便說什麼你都信。”

    她頓了下,眼圈也紅:“但也就你會這樣了,沒其他人了。”

    她越說聲音越小,帶了鼻音:“本來不想讓你這混蛋爽這麼快的,你那話我記了三年,釣你一年你也不冤。”

    “但我不想跟你計較了。”她垂眼,兩人身上都沾了酒氣,呼吸間都是酒精的味道:“你今天在球場,衝著我說的那三個字,把我說爽了。”

    遲霧輕輕俯身摟過他的脖頸,吻他的唇角:“談屹臣,這裡寫了多少句討厭,就是多少句喜歡。”

    風聲夾著細雨拍打在陽臺的落地窗,沙發上的人身體有片刻僵硬,目光越過她的肩頭,落向茶几上的那本日記。

    被他偷看過很多次的日記,隨隨便便翻開一頁,都是密密麻麻的“討厭談屹臣”。

    也是“喜歡談屹臣”。

    耳畔只有呼吸和微喘,夾雜著外頭的風聲雨聲,呼吸交錯的氣息貼著耳後,談屹臣看著她,和她重複著那三個字,遲霧躺在沙發上環著他的腰,心口酸脹,兩人視線緊緊鎖著彼此,是所有感情窺見天光後的一種乾柴與烈火。

    吊帶被扔在地毯上,遲霧一隻胳膊摟著他的脖頸,因為他的用力悶哼,看著他同樣紅著的一雙眼,聲音微哽:“我出生的時候,周姨抱著你在產房外等了一整晚,我從來到這世上就有你陪著。”

    遲霧抬手輕碰他滾動的喉結,眼角有淚滑過:“談屹臣,陪我一輩子吧。”

    她其實很怕一個人。

    就趁著酒精上頭,這些話她這輩子不會再說第二次了。

    “好。”兩人在昏暗浮動的光線內對視著,談屹臣手上扣著她的手腕,一整晚的時間,風雨交加的一個夜,直到凌晨三四點房間內的響動才漸漸停下來,遲霧被弄得說不出話,枕頭溼了好幾回,汗溼的髮絲黏在鎖骨和側頸上,身底也潮溼一大片。

    等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她撐著胳膊從床上起來,眯著眼看窗簾縫隙外的白亮,身邊的位置已經空了,身上的骨頭像散架。

    出神的幾分鐘,她開始懷疑這人昨晚喝的到底是酒還是什麼,能把她往死裡折騰。

    緩了會,遲霧穿好吊帶下床往外面走,正巧看見談屹臣端著一碗麵從廚房裡出來,目光對上。

    這廚房她搬過來後都沒開過火,遲霧站在那,看他那一臉面無表情的斷片樣,看了三秒,勾了下唇,不動聲色地問:“這是什麼?”

    “清湯麵。”談屹臣穿著件黑t,起得早回自己那換的,他把面放在桌子上,遞給她一雙筷子:“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