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八千 作品

第53章 被霸凌的少年9



第五十三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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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才忍不住想, 要是老天能懲罰金歲言那樣的人就好了。]




[或許金歲言說得對,大概只有我這樣不成器的人才會祈禱上天的報應吧。]




[別這麼說自己,說不準他今天晚上就自食惡果了呢。]




[……]




[對不起, 我剛才有點喪。]




[看到金歲言仗著家裡的錢胡作非為,心裡感覺很壓抑, 好像……我怎麼努力都沒用。]




[喂, 你看看我。]




[什麼?]




[我, 家裡一樣有錢,但我跟金歲言就完全不同啊。]




[……]




司清的意識有點放空,回想著二十分鐘前的對話。




他剛剛洗過澡,正在宿舍地衛生間中, 動手一點點地把今晚穿的衣服洗乾淨。被洗衣液泡上一段時間後, 紅墨水的痕跡淡化不少, 在黑色的布料上不是很明顯。




說真的,在開開心心的活動結束時碰見金歲言,比吃了蒼蠅還要噁心。




他心情很喪, 跌落到谷底,覺得自己好像怎樣努力都沒有什麼用——現實就是這樣,是不公的, 是殘酷的,沒人能找它說理。




但時淺渡那短短兩句話,瞬間就把他從谷底撈了起來。




是啊,他根本就不用太悲觀。




金歲言固然可惡, 可是, 不是還有時淺渡這樣的存在嗎?




同樣是家境優渥,一出生就獲得了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抵達的終點,但時淺渡性格隨和, 從來不會仗勢欺人,跟金歲言完全不同。




因為有時淺渡的存在,他願意相信惡人只是少數,願意相信這個世界會越來越好。




他把衣服上的水擰乾,掛到陽臺上。




接著擦淨了溼漉漉的手,拍拍桌上露出笑臉的南瓜,拿著那張拍立得照片窩到床上。




他拽開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縮成一小團,看著照片上時淺渡的笑臉,也跟著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她說,你這麼聰明,肯定能成為改善這中不公的人。




不是改變,只是改善。




在未來,如果能夠給那些和他處於同等困境的人一些幫助,便已經足夠。




利用他們制定的規則,打敗他們。




……




一輛跑車飛馳著駛入一條行人不多地輔路,速度快得像一道閃電。




這條輔路的路燈不是很多,昏黃的光芒時明時滅,路邊又有一排高高的常綠樹,遮擋住一部分燈光,在道路上留下一片片陰影。




路上不常過車,但也隔三差五地有騎著自行車地行人和小轎車、公交車被他從後面超越。




金歲言一臉不爽地啐了一口,腳下稍稍一用力,踩動油門,車子又加速一截。




今天城裡到處都是活動,比較重要一點的交通路口都有交警執勤。他是不怕被查,但他今晚心情不爽,不想出來飆個車還惹上一堆破事影響心情,就繞開了主路,只在相對偏僻的輔路上一路狂飆。




車裡放著震天響的音樂,他一邊開車一邊隨著音樂地節奏左右搖晃著身子,臉頰上因為酒意而染著不正常的紅色。




當一個騎著共享單車的下班族闖入視野時,車距已經只剩下十餘米。




他眉頭一緊,瘋狂地按了幾下喇叭:“讓開啊!你以為路是你們家建的啊,怎麼不上高速中間騎去呢!”




輔路最右側畫了一排停車位,下班族右邊剛好停著一輛車,別說是反應不過來了,就是能反映,也根本躲無可躲。




金歲言暗罵一聲,快速打了一把方向盤,擦著下班族的身子飛馳而過。




下班族被夾在兩輛車中蹭了一下,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揚著頭大吼:“怎麼開車的!”




“嘖,剛才閃的太帥了。”金歲言頗為得意地誇自己一句。




他沉浸在音樂中,又給了一腳油門,同時按了好幾下喇叭,發出長長的刺耳聲音。




“市區里根本跑不起來,真煩。”




跑車一路向前奔馳,路過的幾個行人在聽見喇叭聲後紛紛回頭看上幾眼,連忙躲開這輛看起來不太正常的車。




經過幾個路口,偏偏有個人影在他按了幾下喇叭後,還是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頭也不回。




“你他媽是聾子嗎?聽不見嗎?”他在車裡大罵。




這時,身披斗篷的人影緩緩轉過身,掀開頭上戴著地帽子,迎著車燈露出自己的面容。




時淺渡!




她怎麼會在這裡!




金歲言心裡一驚,伸手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地想要踩下剎車,卻一不小心踩錯成了油門。




跑車猛地往前加速,在快要撞到時淺渡的那一瞬——




車頭被一股難以名狀的大力一扭,帶著十足的衝勁往路邊的樹上撞去!




巨大的撞擊聲中,十米高的樹幹被攔腰撞斷,顫顫巍巍地砸向地面,瞬間便把跑車頂棚壓出一個大坑。




跑車前蓋掀起,樹幹深深地嵌入車頭中,玻璃碎裂,白煙四起。




突如其來的猛烈撞擊讓金歲言有幾秒鐘脫離意識,接著撕心裂肺地疼痛充斥全身,幾乎麻木。




腦子裡嗡嗡直響,頭上溫熱的血順著臉頰滴滴答答地流下來,融進沾滿血地衣服上。




他的意識有些分散,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用力眨了幾下眼睛,才逐漸聚焦。




好疼,到處都是血……




酒醒了大半,他在一陣昏沉中,終於反應過來眼前的情況——他好像揉眼睛時沒扶穩方向盤,錯把油門當剎車了。




想要抬手去拿手機,卻發現自己幾乎動憚不得。




身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表情有些扭曲,斷斷續續地說著狠話:“時淺渡……你他媽,我要是出事……你就完蛋了……!”




時淺渡走到變形了的車門旁,居高臨下地往裡面一瞥,彎彎唇角。




“都這個時候了,還對我這個態度啊。”




她還穿著在校園裡那件女巫長袍,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臉上的笑容有些詭異。




還真的是時淺渡!他還以為他剛才看錯了。




要不是時淺渡忽然出現,以他的車技怎麼可能碰到事故?




金歲言見眼前人無動於衷,用眼角瞪過去:“你還……愣著什麼!還不快……打120……?”




時淺渡不會想見死不救吧?




想到這個可能,他有些著急,虛弱的語氣裡多了幾分恨意:“是你引起的事故……你不救我……我如果出事,我爸不會放過你的……!你家集團也是……”




“你無照駕駛,又是醉駕,跟我有什麼關係。”時淺渡好笑地說著,彎腰稍微湊近車窗一點,慢條斯理道,“我一般情況下,都很樂意遵循每個小世界的規則,但是……你惹我生氣了。”




她自認為脾氣很好,很少會真的生氣。




她也想過用“法律”來制裁金歲言,但那個過程恐怕十分漫長,這期間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會因為他而面臨生命威脅;況且就算沒能讓他找替罪羊、真的給他判了刑,他家裡有底、背後有勢力,也判不了兩年。




對惡人的仁慈就是對其他人的殘忍。




金歲言沒有聽懂她後半段話,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前面。




腦子裡極度混亂,他想到這段路上沒有攝像頭,想到他的車沒有行車記錄儀……就算時淺渡在這裡殺了他,事後調查時,恐怕也只會認為他是因為交通事故而喪命!




頭皮一陣發麻,他終於開始害怕,聲音比剛才抖得厲害:“時淺渡,你……殺人是犯法的……!”




時淺渡嗤笑出聲,眉頭輕揚:“你提起法律,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提起手中的長刀,但並未出鞘,只是用刀柄探入車窗,“誰說我要殺死你了?我要你好好地活著。”




隨著她的話,刀柄輕輕地在金歲言的背脊上按了幾下。




她自言自語般低聲嘟噥:“第二胸椎……”




“你、你要做什麼……?!”金歲言的呼吸急促起來,因為傷到一點氣管,喘得越來越厲害。




後背上地硬物好像在尋找著什麼。




他感到背脊上一陣寒意,恐懼得直顫抖。




“我家就我一個孩子,你要是……敢傷我,我家……跟你沒完!”




時淺渡懶洋洋地笑著,用嘮家常一樣的語氣說道:“一個孩子?我怎麼聽說,你跟你媽兩個人,把你爸前妻的孩子欺負得抑鬱了很長時間,最近才結束治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