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勿句 作品

42

戰天策他們回到稷下,卻尋不到東方簙。戰天策把事情和稷昊說了,正商量著同去後山找莊遊,戰天策又擅自離隊了。戰天策踅到稷山崖,正走到懸崖邊,忽然一個趔趄。

“哎,天策!”聽到西子晏的喊聲,戰天策回過頭來,一看星之隊所有人都來了,湯圓手裡還抱著巴福。星之隊再次從稷山崖下去,就在他們被雲霧淹沒之後,稷山崖上踅出來了一個人。他緩緩踱到懸崖邊向下凝望……

在到機關道大門前,戰天策道:“諸葛,我們要進去了,你可以嗎?”

諸葛翔驀地紅著耳根道:“我當然可以,我為什麼不可以,我是說我已經克服了。”

“哦?真的?”

“我已經變成了光。”

“什麼?”

“我是星之隊的一員,我不懼黑暗。”

“是嘛,既然如此,你打頭陣。”

諸葛翔嚥了咽口水,向深不見底的隧道望去,他緩緩踱著,然後他開始向前跑,在這個瞬間他的腦海裡閃過無數畫面,但有一點是很堅定地,他想要撕裂黑暗……

“哐當”一聲,諸葛翔一腦子撞上了巨大的鐵門,頓時諸葛翔眼冒金星。

夥伴們急忙來查看,戰天策道:“哎呀,諸葛,你沒看見這麼大個門嗎?”諸葛翔翻起身來就要發作,是西子晏來按住他,又用魔法來把他額頭上的大包抹去。舒英搖搖頭,打了個響指,一團鬼火向隧道深處飛去,舒英道:“快點跟上。”

星之隊又再一次來到機關陣,這一次,紅藍靈獸皆消失了,整個地道一地的殘機破甲,彷彿是被抽取了力量的機甲屍骸。

“這是怎麼一回事?”正驚詫之中,地道地震隱隱,上次見到的那個機甲兵人又再度從機關陣中緩緩升起。

“舒紅……”機甲中傳來沙啞的顫抖的聲音。

“舒紅?”

“我不是舒紅!我叫舒英,你到底是誰?”

“我是墨末啊,舒紅,你不認得我了嗎?”

“我不是舒紅!”

“我知道,舒紅已經死了。”

……

稷山崖。他的手就這麼耷拉在盤龍斧上,魯能長坐如古鐘。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身後悄然殺意,東方簙陰狠狠道:“公輸能!你這背信棄義的小人,還有臉出現在這裡。”

“我不記得當時對你承諾過什麼?”“你說你不記得了?”

公輸能起身,小鳥“撲哧”從他不再挺拔的肩頭上飛了。“哈哈……不記得了!”東方簙怒急反笑:“我要讓你渾身浴血,像我倒在血泊中的妹妹那樣。”

“東方簙……我只是想要回來贖罪罷了。”

“舒紅因你而死,墨末自困機關。你罪無可恕。”東方簙通身幽紫色的魔法能量逐漸馥郁。“今天不管成於不成,都是要做個了斷的。”公輸能久闔雙眼,終是張開巨掌,引力將嵌地的盤龍斧吸附攫來,公輸能只輕輕一揮,自上而下削斷了山崖。

兩人同時飛躍,山崖崩摧,鳥獸驚散。激烈打鬥捲起的煙塵填充了虛鯤大部分虹膜。莊遊背過身去,慢慢步入塔內深處。

一聲巨響,他從超級兵甲的內部打開了開關,墨末現身。墨末是家族最小的孩子,因此單得末字。出身優渥的他從小衣食無憂,也許是過於一帆風順的環境,墨末漸漸地對許多事情都不太上心。世界對於他其實是朦朧的,他有時覺得自己身處天穹,也明白自己不過是依浮於白雲之上。

他夢見天上白雲,一片片楓葉一個個自己不停地往下落,已多到將他覆蓋。他無所謂,甚至想就這麼沉睡下去吧。然而傳來的啜泣將他拉回現實。那是他未曾感受到的孤獨傷痛,她的哭泣彷彿能牽動他的情緒。

墨末從楓葉堆裡出來,她嚇了一跳,急忙轉身擦著眼淚。墨末想和她說話。她像一頭紅色的小鹿跑走了。

清癯的老人臉上已是淚痕斑斑。戰天策向諸葛翔小聲咬耳朵:“他說的舒紅會不會……”在眾人注視下,半身癱瘓的老人艱難地爬出機甲,他幾乎是從巨大的機甲上重重滾落,像那年的葉落。他用手撐著爬向舒英,竟比常人走路還快些。

舒英早已呆滯,眼神直勾勾的她帶著嗚咽詢問老人:“難道…你是…?”墨末匍匐著爬將過來,伸了手又放下,“不,孩子,我希望我是。”

舒英激動地向他喊:“那你憑什麼說……憑什麼說……那人已經死了。就算只是與我名字相像,你憑什麼說那人已經死了。”

“世間相像的人可以有很多,可是你的髮色和常人有異。這也是純粹的魔法天賦產生的外化。縱是沒有你的這頭紅髮,我依舊能感覺在你體內的魔法氣息。與她是那麼相像。”

“你憑什麼,你憑什麼說她已經死了。憑什麼……”舒英低著頭喃喃,她的思緒混亂極了,腦子裡不停地冒出一串串神秘咒語,紊亂的魔法能量似乎正要攫奪她的心智。戰天策走了過來,輕輕擁她入懷,用他不算堅實的胸膛倚靠著她的頭,他像哥哥一樣疼愛地道:“我能理解你的感受。”西子晏他們也靠了過來。諸葛翔道:“舒英,你還有我們。”

稷墨道:“漫天星辰因為欣賞的人而閃耀。我們星之隊找到了意義,哪怕付出汗水淚水,也可比星辰閃耀。”

此時的古道長廊似乎被貫注了一縷陽光,那是足以驅散陰霾的光明。良久,舒英道:“我想多瞭解一些關於我母親的信息。”

長廊盡處又豁然開闊,墨末十餘年來便生活於此。此居所陳設簡單,一個地球儀般的物件尚且稀奇,然再無生活痕跡。眾人難以想見,是因何自困於此十餘年。

墨末操控著機甲,齒輪轉動石壁抬升,石壁之後又是另一番景象,陽光透射,草木葳蕤,與外界地壇無異。馬元芳試著摘上一朵鮮花,小手卻穿模而過了。

“你是不可能觸碰到映射外界的全息影像的。”

“那是隻屬於她的地方,”墨末對舒英道:“孩子,你去開啟那石棺,一切都會明瞭。”舒英踱過來,正是最明處,映射進來的陽光沒有多少溫度,依舊迷離刺眼,她猶豫著還是伸手去觸碰了石棺。一經碰觸,石棺震動,“這是?”眾人訝異,石棺中竟是一個孩童狀貌的機甲人。

墨末道:“我們給它取名‘童謠’。你將你的魔法能量注入到它體內,它自會告知你一切。”

舒英按捺住沉甸甸的情緒,念著咒語發出魔法,她長長的紅辮子不停搖曳,如她心中的忐忑。時機到了最極致的時候,魔法書激射出極光,塵封十載的機甲人貪婪比饕餮,無止盡地吞噬著能量。

“喀喀…喀嗒…”的聲音響起,洞內彷彿縈繞著一首滲人的童謠。機關運作,再啟殺心,童謠雙目的紅光明明滅滅。

機關道發生了劇烈的爆炸,黑煙直上雲霄。東方簙早都力竭,公輸能也有疲態,突如其來的爆炸讓二人都慌了心神,不約而同都向機關道疾掠趕來。

“舒英,你在哪?”東方簙用魔法艱難地掀開一片又一片巨大的岩石,剝落的碎石塊敲打著心靈,如果再發生不幸,垂垂老矣的他還能承受麼?突然,立地震顫,漫天塵土中一個巨若山丘的機甲破出地面,機甲金剛,遮天蔽日,方圓餘里草木皆矮矣。

“舒英!墨末,舒英呢?”已然昏迷的舒英不知道東方簙雙手已經在淌血。墨末並不答應,只見金剛機甲雙手捧出一個機關人,正是童謠。公輸能一看到童謠,就什麼都明白了。

“看啊,這是殺害你母親的劊子手,”墨末咬牙切齒道:“天才機關師公輸能。今天他就要死在自己的機關下了。”墨末將星小隊的人都限制在巨型機甲的肚子裡,像先前的全息影像一樣,他們能見到映射而來的外景,外界的人卻無法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公輸能?您說的公輸能難道就是指魯能爺爺?”

“他那樣的人就該斷子絕孫。”

“我與魯爺爺並無血緣關係,但我絕不允許你這麼說魯爺爺。”

“你以為你很瞭解他麼?你以為他就只是個平凡的老頭麼?至少你到現在才知道他姓公輸。

“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也不是我想的那樣。”

墨末的聲音漸漸的黯淡,無論戰天策怎樣呼喊再無回答。戰天策坐了下來,大家都是一副無計可施模樣。

“墨末,我來了。”

“公輸小兒,還我紅妹。”

“我的命,你要拿便拿去。”

墨末操縱巨樹一般的機甲長臂,自天蓋頂揮砸。公輸能當真頂天立地,不閃也不避。拳石相碰,立地龜裂,整片地區抖一抖,餘蕩捲菸去。

“不夠!再來!”只聽得公輸能喉嚨底的吼叫聲。

“公輸能,你當真以為我不會殺你麼?”墨末再次舉起金剛機甲的擎天長臂。“墨末……”東方簙欲言又止。

“我早也已渾身浴血。墨末,如果你覺得不夠,我就在這裡,把我殺了吧。但我希望你能明白,人死不能復生。”

“人死不能復生。你說的輕巧,怎麼死的不是你,死的不是你的學生,死的為什麼不是我!”

“小末。是我教導無方,是我該死。我今日是來贖罪的。”

“贖罪?公輸能,你以為我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嗎?你以為我會將舒紅的死怪罪在你頭上嗎?不要自以為是了。我要毀滅掉的是這個世界。我要毀滅掉的是這些機關。來吧,童謠已經響起。”

金剛機甲的另一隻手緩緩下落放下了童謠,童謠晃盪著腦袋,從它的血紅雙目中激盪出一道炙炎巖流,這是公輸能也不能直接承受的攻擊。倏地飛來的盤龍斧劈裂了巖流,巖流蕩散,落在他皮膚上蝕骨灼心,公輸能身上的銘文隱隱發光,勉力抵擋了一次次的巖流攻擊。

當時,舒紅也遭遇這樣的痛楚嗎?公輸能道:“墨末,我放棄了,我放棄了幼稚,而你呢?”

童謠響起,夢迴十年前。那是安定之後的歲月,時域趨於穩定,異界獸潮再無,人人重建家園,期待著新的和平的生活。

那天寧靜的生活被爭吵聲打破。公輸能道:“我們從一開始不就是想要有所作為嗎?我們從一開始不就是想要改變生活嗎?改變無趣單一的生活方式,這也有錯嗎?”

墨末道:“我們總以為自己的努力是為這個時代帶來改變。事情卻並非總從朝著正確的方向前進。世界還沒變,人就已經變了。人總在為攫取更多資源和權力不斷的爭鬥。於是工具變成了武器。事情的發展已經不像一開始的那樣了,我們沒辦法控制了,製造機關人是無法控制的。”

“戰士需要武器!城疆需要武器!武器並不是用來殺人的,我是說,我並不是製造它來濫殺無辜,我……那東西可以自衛。當弱者被欺悔,他們需要武器來自衛。”

“不,不需要武器。眼下這個世界不再需要武器。沒有武器就沒有戰爭。這不是我們最初的夢想。”

“我的夢想是製造世界上最優秀的機關。而你,你的夢想是空洞無聊的人性惡論,期待用什麼修身養性去規避那些人性慾望。可笑至極!”

“公輸能,你要知道獸潮已經過去了。比起刀槍,農民更需要農具。”

“沒有實力,哪來的土地。”

“夠了。我們說的夠多的了。我的家族不能再為你提供資金了。能,放棄這種幼稚吧。”

墨末不知道怎麼回到家中的,當時舒紅懷抱著襁褓中的小英,墨末精疲力竭地道:“我是不是做錯了?我抹殺了他的天賦,我毀了他的心血和夢想。”

舒紅將舒英塞在他的懷裡,她溫柔地看著墨末,“會解決的。一切都會解決的。我能再見到那個遊歷四方,只為了知道底層人的最迫切的需求,那個信仰堅定的墨末麼?”

那日,舒紅瞞著墨末來找公輸能,迎頭撞上的是公輸能和墨末的弟子常子陵。常子陵滿腦子都是機關術,今天因為一個好點子飯也沒吃就興致沖沖向機關部來了,與師母舒紅撞了個滿懷。

常子陵惶恐道:“墨師母。您怎麼在這。您沒事吧?”

舒紅微笑道:“是子陵呀。我找你公輸師父有事。”

常子陵眼珠子骨碌碌轉,他小聲來道:“難不成您也是為了‘童謠’來的?正好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咳……”這時,公輸能黑著臉兀的出現。便進屋內。常子陵狼吞虎嚥地吃著點心,舒紅笑著說慢點吃。

“魔法和機關相結合?”公輸能道:“這怎麼能行呢?”

常子陵艱難嚥下食物,伸長脖子道:“墨師父一直擔心強力的機關人不受控制。如果用魔法驅動,則可以加以控制。恕學生直言,戰爭和武器不存在因果邏輯。沒有武器,也會有戰爭。不是因為有了武器才有了戰爭,而是有了戰爭,才需要武器。”

“子陵你這樣純粹是異想天開,而且你還把你舒紅師母也牽扯進來。你不知道她才調養好身子麼。”

“公輸大哥你也別怪他了。我都聽墨末說了。”

彼時,童謠雙目射出的巖流如劍,舒紅韶華已逝;此地,金剛機甲巨大的影子下一團炙炎漸成球狀,公輸能在童謠持續的巖流攻擊下慢慢下沉,他身上的銘文閃耀著不息的生命火苗。

“十年來,我明白了你的善意。你對他人的愛,你內心深處的那股善良。我全都明白了。可現在你真的打算拋棄掉……

“舒紅至死也想守護的你的純真的心。”

“公輸能,如今說什麼也無用了。”

墨末闔上雙眼,指尖隱隱彈動。突然,機甲內發出一道亮光。墨末看去,機甲控制室的防護門被刻上了星星圖案,而後這顆星星忽然墜落。戰天策擎著星隕劍,眼神毅然:“快讓童謠停下來!”墨末作笑:“命運的齒輪已經驅動,再停不下來的,公輸能是自食惡果。”

稷墨來前道:“大家還記得前輩說過的話嗎?”星之隊的人相視一眼,王圖南扶著舒英退在一旁,西子晏則照看湯圓,戰圈中戰天策和諸葛翔立於左右蓄勢待發。稷墨道袍擺擺,長髮碎星眼凝,他手中凝結出一個天元,稷墨髮力大喊:“天啟。”

天元如小型明星高高懸浮於機甲內部,稷墨竭力維持著:“看你們的了。”天元照得通明,他們能看見機甲內部運轉著無數個齒輪,齒輪協同驅動,似乎難以找到差異點。

“你們是沒辦法破解我的機關的。”

“鳳凰流彩,”諸葛翔運氣身體隨之旋轉,以身為風眼捲起了一股氣流,“看你了天策。”“交給我吧!我一定,擊碎黑暗!難忘鏡花水月…明!”戰天策手中的星隕劍九星連珠,他舞劍而劍氣去,劍氣裹挾著珠光流彩準確的一舉擊碎了驅動金剛機甲的核心齒輪。

“這怎麼可能?你們怎麼會?”

“但凡機關,只要破壞掉其齒輪,它亦不攻自破了。”稷墨收了天元道,“弈如此,人心如此。落子無悔,浪子回頭。”

墨末沉默後笑了:“想不到我竟然會被你們這群小孩教訓。世道真的變了。”

機甲從內部被攻破,星之隊星丸般彈躍而下。戰天策向公輸能跑去,稷墨隨即出招:“天元星格·定!”機關人童謠的腳下氤氳起一泓水墨,漸而馥郁,丹青勾勒,縱橫交錯。童謠將要被星格固定住時,東方簙道袖一揮,星格由濃轉淡。東方簙道:“還輪不到你們插手。”

“部長。”舒英道:“我都知道了,失去親人的感受很痛苦。我知道。我都知道了。”

這時機關巨甲轟然倒塌,童謠似乎也消耗掉了全部的魔法能量,陷入了長眠。戰天策來到公輸能身邊,扶起幾乎全身變得焦黑的公輸能,淚如雨下。西子晏靜靜呆在他的身旁。舒英掙脫王圖南的攙扶,緩緩地向機甲來了。

斷甲碎石中,這個滿頭花白的老人,口中仍然叫喚著她母親的名字。“不管他是誰,他就是我的親人。”舒紅這麼想著,她忽然覺得自己有了家人,一種失而復得的感受讓她喜極而泣。舒英踱過來擁抱墨末。墨末止住顫抖,回過頭來看她笑靨如花。彷彿楓葉又再次擁抱他,墨末滿足地閉上雙眼,久久沉睡。

天空自泛起了波瀾,虛鯤馱著莊遊自藍穹墜下,眾人抬頭望,皆沉溺於星辰浩渺之中。虛鯤飛來,在奄奄一息的公輸能上方盤旋,它琉璃般的眼睛落下一滴藍色的淚,藍色水球一經接觸公輸能身上的銘文便破碎了。戰天策泣不成聲。

不多時,公輸能還是自醒了來,用他巨大的手掌撫摸戰天策的臉頰。“您沒事,太好了。”戰天策抹著淚,攙扶著公輸能站了起來。公輸能的每個動作都剝落了黑色結痂,露出隱隱發光的銘文,他的身體先前所受的傷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短短時間公輸能竟已無大礙。

莊遊端詳著那些上古銘文,陷入了沉思。虛鯤一個擺身給予莊遊提醒到。莊遊緩緩道:“各位同僚們,我的學生們。我不得不現身告訴你們一些事實。時域將啟了。”

莊遊話了,公輸能和東方簙為之色變。

“時域究竟是什麼?”戰天策看向公輸能,他低著頭。戰天策又問莊遊。莊遊道:“時域是異界通往王者大陸的大門。時域的每一次開啟,都伴隨著毀滅。毀滅者建立秩序,新生的開始,又一個文明從此演化。無論毀滅者是以獸潮抑或其他手段。這都是自詡為神明的毀滅者對人類的巨大威脅。歷史洪流滾滾,鐫刻銘文成志的凡人的英雄,用他們的實際行動完成了守護史詩。

“這就是守護塔的星辰之力的由來。

“還記的我在通天塔和你們說過的話嗎?這就是我們的使命。”莊遊說罷從虛鯤背上一躍而下。虛鯤在空氣海洋裡遨遊,再次飛向藍穹天海。天上出現的漣漪是虛鯤眼中的景象。蓬萊仙島上的矢日部落原本最靠近光明的地方。此刻萬里冰封,黑暗、寒冷猶如地獄。地獄之眼位於日之塔塔峰,天空遭暗血色的光暈渲染,這種異象由背生金翅的男人引發。

塔下,曾經擁有神力,背上亦生雙翅的矢日族人,已是一尊尊冰雕。

地獄之眼覺察到窺伺,那個神明一般的男人的雙目激射出一道矢火,天空中虛鯤傳遞的影像就此彌散。

莊遊道:“時域是相連的,連接著不同維度的世界。時域開啟之時,就是一個文明對另一個文明的入侵。神明和人類本來就是不對等的,縱然是得到星辰守護之力的人類,他們成了英雄,仍然難以抗拒神明。”

“那麼校長,究竟什麼時候會……”戰天策問。

“在不遠的將來。”莊遊搖搖頭道。

“校長,我們能怎麼做?”諸葛翔道。

“你們永遠要記住,時域是相連的。王者大陸有十二座守護塔,如果我們能聯合所有守護之力。那麼或許能倚靠星辰的力量讓我們的文明駛向更遠的未來。”

公輸能看了莊遊一眼,慢慢向墨末走去。東方簙前來阻止,兩人對視。莊遊前來道:“當年的事我也有責任。”“不。事情演變到今天,都是我的錯。我不奢求墨末能原諒我。我只是想贖罪。我們不能執著於自己的過錯,而耽誤學生們的未來。我愧對那些曾經將希望寄託於我的人,但我已不想一錯再錯。”

“你逃了十年,今天又回來了。你能做什麼?公輸能,我告訴你。常子陵今後犯下的一切歷史錯誤,如果你沒能阻止,我會全部都算在你的頭上。”東方簙將血魔賊的事也和盤托出。公輸能一時緘默了。

硝煙散去,老夫子帶著稷下內務部的學生來收尾,墨末被緊急送去醫治。東方簙和內務部的學生一起走了。戰天策他們則被趕回武道部。校長向他們保證,公輸能和墨末會好的。

老夫子道:“墨末怎麼會殘廢了呢?”

莊遊道:“我曾去過機關道,看見了紅藍靈獸的殘念。因此我想,這或許是他用他的雙腿滋養,獻祭血肉的代價才凝練出了靈獸殘念。”

老夫子愕然,他道:“墨末為何不告訴舒英真相?”

莊遊道:“他也許只是不想舒英為他的死而傷心吧。”

……

這大戰之後,於某日楓葉樹下,一個紅頭髮的女孩靜靜地翻著魔法書,魔法書上封印著童謠,這個男孩像是對著花兒在吟唱,魔法書中間有楓葉飄落。舒英悄悄的,在頁腳題上:我愛你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