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字 作品

第一章禍亂之始

    馬雯不知道自己的父親為什麼會千里迢迢的寄給自己一個包裹。

    拆開看裡面是一片佈滿龜裂的白色巖片,上面用不知名的染料畫著一副畫,或者說是畫的一部分。一個頭上插著羽毛的人向一隻巨足跪拜,其餘部分都殘缺了,對於並非專業人士的自己來說完全看不懂,當然她也從未指望看懂與父親所謂“研究世界本質”任何相關的東西。馬雯慣例要把這個巖片和父親以前寄來的物品一起封存起來。

    可是從放下巖片那一刻開始,整個世界卻彷彿瞬間改變了。

    先是若有若無的低語,起初馬雯以為自己是幻聽,仔細聽卻沒有任何聲音,但是不經意間卻彷彿聽到了什麼。她嘗試把手機錄音打開放在屋子中間卻什麼都沒錄到。繼而感覺到了彷彿有一雙眼睛在窺探著她,無論走到哪裡都無法擺脫,就好似憑空浮在的身後,那股冰冷的視線好似能洞穿肌膚直直的看到腦海深處。

    馬雯從沒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如此神經過敏,本想上街逛逛,買些開學要用的日用品,然而當推開門的那一剎那,彷彿整個世界都在拒絕著她。粘稠猶如實質般的空氣從門外流淌進來,伴隨著初春的嚴寒對她推拒著,排斥著,窒息感快速的湧了上來。蒼白的陽光讓自己的雙眼猶如針刺般的痛,即便伸手遮在額頭上,光線仍舊如利劍一般刺穿了雙手牢牢地釘在眼睛上,馬雯甚至感覺自己的手傳來的刺痛。馬路上嘈雜的車流聲猶如一群狂奔的巨獸,沿著老房子斑駁的外牆向上攀爬,嚎叫著撲向她,將自己龐大的身軀向兩耳中蠻橫的鑽入。

    這一瞬間令她覺得自己的頭都要被擠炸了,連忙轉身回屋狠狠的關上了門。不適感如潮水般退去,馬雯箕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無奈的想著: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這個門算是出不去了,晚上只能吃泡麵了。。。

    頂著那股彷彿無時無刻不在盯著自己的目光,終於撐到了晚上,本想睡一覺就好了,自己只是昨天熬的太晚沒休息好,今天有些神經衰弱。只要好好的睡上一覺,明天醒來就又是一個生龍活虎的自己,然而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失眠了。

    夜晚一切彷彿變得陌生和不自然起來,馬雯甚至能感覺那股視線在夜幕下變得更加肆無忌憚,自己彷彿赤身裸體的暴露在那股視線下,而這個已經住了兩個月的屋子從未想此刻一樣令馬雯感到陌生。在朦朧清冷的月光下,一切好似蒙上了一層模糊的偽裝,無數畸形的鬼怪藉此潛伏著、窺探著、低語著。彷彿所有的醜與惡被世界排擠著,推搡著塞進了這間小小的房間裡。而這些惡獸卻不甘俯首,積蓄著仇恨時刻準備撲出來撕碎眼前的一切。

    而自己就像一隻披著狼皮的綿羊,被世界當作狼塞了進來,卻被狼群一眼看破了偽裝,它們躲在暗處對著這蜷縮的異類齜著牙,發出冷冷的笑。馬雯不敢睡,彷彿一閉上眼睛,那些潛伏在暗處的怪獸就會撲出來,瞬間將自己徹底撕碎,她苦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活了二十多年頭一次發現自己竟然開始怕黑了。”

    無力的看了一眼掛鐘,11點23分。閉上眼睛緩緩地深呼吸試圖把自己腦海放空,開始規劃自己明天的安排:“我現在睡到明天9點還能睡9個半小時,起來洗個澡化妝搭配衣服,然後去樓下。。。”馬雯儘可能的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行程規劃上,希望自己能像以往一樣想著想著就睡著了,然而焦躁的情緒仍舊一點點的滲入疲倦的腦海,一次次的睜開眼睛,看著掛鐘的時針從11緩緩的移動直到停在了4上,明天的行程規劃已經一路推遲到中午起床下午吃自助餐。可還是感覺不到絲毫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