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真假

亞當手中的羽毛筆點了點紙面，卻沒有繼續寫下什麼，祂沉默了幾秒，才側頭看向肩上的烏鴉：“我倒是能想象得到，是因為你接觸到了她身上與你截然不同的特質？”

亞當翻著手中的筆記本，明明每一頁看上去都是空白的，但祂很明顯正在從中回顧安排下的諸多故事：

“如果你這麼好奇的話，父親曾經借給卓婭一次‘空想’的力量，在光輝紀元的時候。那都是為了支持卓婭，幫助她再次進入現實世界而做的準備。”

克萊恩無奈地瞥了一眼窗邊踏進來的長靴，他捧著雲雀站起身來，向著從窗口走入房間的女士，恭敬地行了一禮：“晚上好。”

“至少我們要先解決眼下的‘危機’。”

貝爾納黛的目光落在諾恩斯身上，若有所思：“終點即起點——這很簡潔地概括了‘重啟’的現象。”

“誰知道呢？真實也不代表可信……”

烏鴉含糊地嘀咕一聲，蹬離了亞當的肩頭，向著教堂大門的方向飛去。

金色鬍鬚遮蓋大半臉龐，卻仍然露出了亞當嘴邊的柔和笑容：“是我做過的事起了反效果嗎？我沒想到你會這麼恨卓婭，以至於……會想要毀滅最後一點的她。”

“真實的歷史怎麼可能同時存在兩種發展呢？

“但是我知道的歷史不應該有問題，最大的證據就是，我的儀式成功了，我現在活得好好的。如果在我的認知中有虛假的歷史資料，那我應該早就失控變成一堆靈之蟲，或者迷失在歷史迷霧裡。

亞當清澈的眼睛很是溫和：“我能問問為什麼嗎？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對卓婭懷有憎恨。”

一一一.二五三.二四九.五八

“關於‘死亡’，有太多充滿想象的猜測，我在潛意識海洋裡也見過很多次與其相伴的恐懼。”亞當停頓了一下，斟酌著自己要暗示的方向，“但是最接近真相的，大概……”

諾恩斯輕輕啾鳴兩下，隨即又垂下腦袋，一邊發出鴿子般的咕噥聲，一邊將腦袋壓在克萊恩的拇指上，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

貝爾納黛·古斯塔夫仍然是那身因蒂斯風格的女士白襯衣，帶著一種久居高位自然而來的氣質，不過她蔚藍色的眼睛裡，相較過去幾次的平靜，今天多了分好奇地掃過克萊恩。

亞當沒有更進一步解釋，艾絲特之所以會跟阿蒙觀念相悖，更多也是為了偏離原本的那位詭秘之主，卓婭不清楚自己也是“復活”的後手，但是以卓婭的角度，不可能不替這一點感到擔憂。

“為什麼我會留下死亡的烙印？不是作為分身，分身的死亡對我來說是很無關緊要的，但是‘阿蒙’確實在我毫無記憶、毫無瞭解的情況下，經歷過死亡。”

“真稀奇，你可能第一次讀錯了我的想法。”烏鴉笑嘻嘻地搖著腦袋，好像為此感到得意似的，“‘我’還是挺憎恨祂的，尤其是現在。”

“是的，有幾個問題。”

聽到訓斥，雲雀立刻訕訕地閉上了嘴，任由克萊恩伸出的手指搓在自己腦袋上，在羽簇被揉亂後小鳥晃了兩下頭，隨即乖巧地窩在他的掌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