糰子來襲 作品

第73章 第 73 章

 像是一種無聲的默契在這次牽手中達成,樊長玉用明澈又堅定的一雙眼望著他說:“我沒哭,你別怕,我們帶了很多傷藥上山,軍醫肯定能治好你的。”

 軍醫在樊長玉又一次叫人時,就忙看向公孫鄞,公孫鄞似乎沒能聽到想聽的,神情頗為失望,這才帶著軍醫一同進帳去了。

 軍醫心中頗不是滋味,暗道這軍師果真是個面善心惡的,侯爺沒責罰那女子,他竟還失望!

 公孫鄞總是一身白袍,手上又拿著扇子,極為好認,他一進帳,傷兵們明顯就拘謹起來。

 公孫鄞笑容和煦道:“諸位將士歇著便是,我此番前來,只是看看大家傷勢如何,傷藥是否夠用。”

 目光卻不動聲色地往樊長玉那邊斜去了。

 樊長玉聽到動靜就往門口看去,她也是第一次見公孫鄞,瞧出他應該是個當官的,只是謝徵正傷著,她無暇顧及,直接看向一旁的軍醫,招呼道:“軍醫,你快給他看看!”

 她這一抬頭,公孫鄞剛好瞧清她正臉,含笑的狐狸眼往上挑了挑,顯然很是意外。

 這女子模樣生得不差,但乍一眼瞧去只覺老實巴交的,像是那些門閥大族裡死了親孃又不得生父看中,被其他姐妹從小欺負到大的不受寵貴女。

 不同於嬌弱得像朵花似的“我見猶憐”,而是像在路邊撿到一隻乖順小狗,光是看著,就能莫名讓人軟了心腸,任誰也不會信她竟是個能提刀殺豬的。

 公孫鄞想想自己之前聽到的那些關於她的話,心下只覺怪異,他視線落到樊長玉手臂上,眉毛更是擰了擰,這細胳膊細腿的,能拎起一個成年男子扔出幾丈遠?

 莫不是那親兵胡說的?

 公孫鄞目光掃向挪到角落裡去的親兵,親兵同他眼神對上,明顯沒弄懂他的疑問,表情很是茫然。

 公孫鄞索性收回目光,不期望能從親兵那副蠢樣裡得到什麼答案了。

 軍醫已挎著藥箱去樊長玉那邊,他從進門就小心翼翼地朝主位上看去,沒瞧見謝徵,大鬆一口氣,心說難怪沒聽侯爺發怒。

 此刻放下藥箱,挽起袖子正要把脈,看清躺在軍床上的是何人時,腿肚子瞬間發軟,腦子裡也跟打翻了一罐漿糊似的,神情震驚又茫然。

 侯……侯爺怎在此處?

 莫非這女子方才的話就是對侯爺說的?

 軍醫狠狠抽了幾口涼氣。

 樊長玉見軍醫一副驚悚的表情杵在原地,趕緊又催促:“軍醫?”

 軍醫回過神看了樊長玉一眼,艱難嚥了咽口水,同軍床上的謝徵視線對上,坐到一旁的簡易木凳上去把脈時,不僅手抖得幾乎把不住脈搏,兩腿也直打擺子。

 他聽了這麼多不該聽的,轉頭該不會被侯爺殺人滅口吧?

 樊長玉看軍醫渾身都在發抖,擔心他給謝徵把錯脈,一臉擔憂問:“軍醫,您沒事吧?”

 就這一會兒工夫,軍醫額前汗珠子都跟滾珠一樣了,他抬起袖子胡亂擦了擦,被謝徵看著,勉強擠出個笑臉道:“沒事……沒事……”

 好不容易把完脈,樊長玉當即就問起謝徵的情況,軍醫揩著汗道:“侯……”

 這個字一出口,就驚覺侯爺的親衛打了個眼色,軍醫趕緊改口:“後生可畏,這傷離臟腑只差毫釐,實乃兇險,只是身體底子好,才能拖這麼些天,但還是得及時用藥,好生將養。失血過多這些日子大抵會頻頻頭暈,最好……最好是能吃些葷食進補。”

 把完脈要給謝徵的傷口清理腐肉重新傷上藥,樊長玉見軍醫還是有些手抖,怕他一個不小心傷到謝徵,提出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