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負相思 作品

第958章 ,黃狼一夢

    人越來越少,戲臺上的戲份也從花了大力氣,最能吸引人看熱鬧的武打戲,變成了咿咿呀呀的文戲。

    沒有扎槍翻跟頭之類的武打片段,也沒有“欺君王,藐皇上,悔婚男兒招東床。殺妻滅子良心喪,逼死韓琪在廟堂。將狀紙壓在了爺的大堂上,咬定了牙關你說是為哪樁!”這樣的爆發戲,慢悠悠的吟唱和緩緩轉圈的身影簡直像是催眠術一樣。

    就連本質上不需要睡眠只是享受睡著感覺的王守一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過了一會兒,唱完最後一折戲,在躺在房頂的王守一眼皮子底下,兩個戲班開始了你來我往的商業互吹,表面笑嘻嘻的同行社交。

    忍不住搖了搖頭,王守一從房頂的另一邊翻了下去。

    小巷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分明,一半明亮一半黑暗。

    走出小巷,兩棟房子之間的距離越來越大,也沒有了統一的規劃和坐北朝南,月亮似乎也越來越亮了,照滿了整條路。

    月還沒有落,彷彿看戲也並不很久似的,而一離趙莊,月光又顯得格外的皎潔。回望戲臺在燈火光中,卻又如初來未到時候一般,又漂渺得像一座仙山樓閣,滿被紅霞罩著了。

    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還有普通時間概念時候的記憶,王守一帶著微笑看著遠處的月亮。

    “雲遮月來月籠紗,水生煙來煙繞霞。虹光瑞彩不足誇,月宮社戲誰知他?光攀屋簷聲隨風,琴慢鼓懶喇叭壓。比鄰海角多水路,暗流波湧散光霞。”登山先生念著詩從黑暗裡走了出來。

    禮尚往來,王守一也念了首差不多意思的詩:“畢竟水幕波光漫,青絲紅妝燈籠下。歸路隱隱似曾夢,不敢回頭撞破它。醒轉已是經年後,戲語童稚早散罷。昨日天涯風霜吹,拋作明星滿天撒。”

    比鄰海角,昨日天涯。

    聲和光,夢和戲,是戲劇表演的部分片面認識,總是出現在那些晚上曾經在戲臺下甚至遠處的房頂上一群或者獨自一個看過戲的孩子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