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態度

 蕭蕭花絮晚，菲菲紅素輕，已經來到春天，宮人們早已經換了衣裳，而書瑤就坐在垂枝海棠下，搖椅上等著康熙的下一步動作，微風吹來，甚是愜意。

 背後亦是有人說書瑤宜嬪兩姐妹，到底是包衣，不受重視，都已經為妃為嬪了，一個腹中孩兒也留不下。

 卻不想，這話一出，源頭就直接讓掐滅了，一向不管宮中事務的皇太后直接罰了那些喜好賣弄口舌之人。

 從此，後宮妃嬪都知道郭絡羅氏姐妹巴上了皇太后，不敢再輕視不說，私下也不敢再議論。

 納喇貴人沐歡聽聞此事後久久不能回神，自己終究是做錯了嗎？

 可是若是讓其他人養了自己的孩子，到底就不親近了，她亦是為家族而進宮的，這和親孃都不親的人，還會照顧外祖家嗎？

 她得不到回答，亦不敢再想，只是想起之前萬歲爺看她失子痛苦，說過會再給她一個孩子的，可近來卻總不見進後宮，她不知她還有一個早死的阿哥也被蝴蝶掉了。

 她不知康熙政務繁忙，再加上心中隔了此事，不免更是沒了進後宮的心思，忙了工作，閒下來了就想著書瑤此事。

 他知道他應該做的抉擇是什麼，只是想起記憶中，那張哭紅了眼，依舊不撒手的書瑤分外清楚，一想到要捨棄她，就猶如剜心蝕骨般，痛不可遏。

 他早已經分不清是不甘還是愛戀了，連著夢中也在一味的尋找她，可卻每次都迷失了方向，情路難卻，多有不甘，想要轉身折返，卻是痛徹心扉，不由得就記著她，念著她，一閒下來，腦海全都是她。

 可是，每每想到自己已經去了的父皇，想到自己年幼時候所受過的苦楚。

 想到孤獨躺在寺廟，恐懼潰爛的自己，想到備受折磨，父皇不管不顧的自己。

 想到皇祖母堅持，才能回宮的自己，想到八歲去了父皇，十歲去了額娘，父母膝下未得一日承歡的自己。

 更想到那詔書所說的“此乃朕第一子”。

 康熙輾轉反側，不得其解，只能任由這情緒一遍遍的肆虐，已經是暖春了，他的心卻像是塞滿了冰塊，英雄失路，忽涼風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