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黍離 作品

第345章 剝削者





當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一點,劉皇帝是深以為然,也是大漢官民的普世價值,劉皇帝享有一定的特權,經營一定的產業,是理所應當的,而劉皇帝能主動把內帑國庫加以區分,並堅持幾十年,從不取國庫之資以足私慾,這在歷代帝王之中,都是極其難得的。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都在皇室掌握這足夠話語權,少府財政寬裕,足以滿足皇室的一切開支與需要,否則,那就是君國一體,該取用的時候不會有絲毫猶豫。憶





同樣的,若有人拿此類的理由,說什麼不當與民爭利,那劉皇帝也是必定要打擊回去的,過去不是沒有這樣的“忠臣”,但在這方面直諫的結果,都不怎麼美好,那些人的下場,也堪稱悽慘。





如果只是針砭時政,對劉皇帝為政得失進行一定的議論建言,即便觸怒了劉皇帝,也大多是個貶官的結果,再多也不過流放邊關。





但是,若想對內帑,對少府財政,對皇室私產動歪心思,那面臨的,將是劉皇帝直接而嚴酷的打擊,那幾乎是報復性的,從身體心理雙層面的。





對於名義與實際的區別,劉皇帝是始終看得很清楚的,皇室必須得擁有獨立的財政,必須要有足夠的帑藏儲備。





不只是為了與國庫區別,分開管理,避免公私混用,出現弊病,也因為,這是皇權穩固最重要的標誌之一。





別的且不提,當朝廷財政,需要幾次三番地向皇室借款,以度過難關之時,誰佔據主動,皇權的穩定健康,這些問題不言而喻。因此,誰要從劉皇帝碗裡搶食,誰想要動皇室私產,哪怕只是一些傾向,都將遭到劉皇帝的無情懲治,而理由往往是一個劉皇帝經常掛在嘴上的詞:其心可誅。





劉皇帝長期保持這類似的心態,在少府事務上,也就形成了一種難以捉摸的風格。一方面是嚴厲地維護少府利益,一方面又對這樣的吃相感到殘酷,同時,對於一些基本問題,也下意識地忽略。憶





而此時,在聽完劉規的回答,沉吟許久之後,劉皇帝終於問出他此前有些刻意迴避的問題:“這些農戶,每年勞作產出多少,向少府繳納多少錢糧,每戶所得報酬,又是多少?”





聞問,劉規臉上少有地露出了些遲疑,小心地瞄了劉皇帝一眼,答道:“回官家,根據過去十年少府在耕地收益的統計,每戶耕作土地在30-50畝不等,畝產各類穀物在的1.5石-2石間,每年畝產穀物約計3.8石,其中七成上繳少府,三成農戶自用。另外有桑、麻、棉、高粱等作物,其中八成由少府收取......”





劉規嘴裡吐出一個個數據,劉皇帝心中則默默測算著,良久,擰著眉問道:“如此高額的負擔,百姓們的日子怎麼過,不會有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