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辰辰 作品

第二百零四章 真相與謊言【上】

但每一條布片都裁剪得極為整齊、講究,並且上端還打著一個漂亮的繩結。

“寫了字,不就是給人看的?如果不想給我看,你為什麼又要把絲巾丟出來?”

羽衣莞爾一笑。

她的笑容既不甜美,也無風騷,完全是一種全新的意境。

這樣的笑容,哪怕是趙讓這種常春園的常客也不曾見過。

可他不得不承認,羽衣的笑很有親和力。

就像是春天的薔薇。

但此刻已是臨近深秋。

春不在。

薔薇也早已凋零。

留下的,只有薔薇枝幹上凸起的毒刺!

羽衣笑了會兒,見趙讓還是無動於衷,眉頭微微蹙起。

她可以容許趙讓無視她絲巾上內容,但絕不容許男人無視他的笑。

雖然她的年紀已經比趙讓足足大出了一個輩分,但女人就是女人,輩分並不能改變她們骨子裡與生俱來的東西。

尤其是像羽衣這般天資過人,又長期身居高位的,更是根深蒂固。

所以她對趙讓的態度一下就冷了。

比剛才雲遮了日頭時的山風還冷。

“我本來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聽見外面有動靜,再看是你來了,這才起身和你好好說話。”

“你的意思是,我打擾了你的清淨?”

“我沒有什麼意思!”

女人說自己的沒有什麼的時候,大抵一定是有的。

就像是沒有生氣,沒有不高興,那一定是很生氣、很不高興!

趙讓不是傻子,也不是木頭,當然明白這點。

如果是其他姑娘,興許他還會溫和些,甚至哄一鬨。

但對這麼一個陰毒的老女人,想必誰也提不起興趣……哪怕她看起來很靚麗,很親和,還帶著一種異域野性的美。

更不用說她現在和趙讓之間的關係,是殺人者和被殺者。

這樣的關係是世間最奇妙的關係。

因為誰也不能保證殺人者就一定能殺死對方,所以就沒有人能夠確定這兩人之間到底誰能穩壓誰一頭,誰該對誰多客氣幾分。

“我的來意你會不清楚?”

“我當然知道,你是被那婊子迷了心竅。”

趙讓不禁笑了。

他很喜歡看女人之間互相嫉妒,甚至是謾罵,或者無所不用其極的侮辱。

反正這兩個女人他都沒什麼好感,那就覺得更好玩了!

“你說的婊子是誰?”

羽衣撇著嘴角說道:

“你還不清楚嗎?我告訴你,她可是誰的被窩都能鑽,你最好小心點……”

說著,她的視線緩緩向下移動。

趙讓知道她在說什麼,但卻佯裝聽不懂,回道:

“凡事無絕對,起碼我的被窩她就沒有鑽。”

羽衣冷笑了一聲。

她當然不相信趙讓的話。

對於唐晚晴的本事,羽衣十分清楚。

不光是她的陰風之毒,還有她在男人身上下的功夫。

趙讓若是個老頭子,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話,羽衣說不定還會相信他說的是實話。

但趙讓是個二十啷噹,血氣方剛的小夥子。

在他這個年紀,只要嘗過滋味,說不得只要靜下來就會想。

哪有那麼好的定力?

“信不信由你,我來也不是為了和你爭辯這件事的。”

羽衣卻不依不饒地說道:

“如果你真沒有,那就不會答應她的條件!”

看得出,羽衣有些著急了。

趙讓雖不知道羽衣在急什麼,但她著急,對自己絕不是一件壞事。

“她說得很有道理,所以用不著脫衣服就能說服我。我為什麼要拒絕有道理的事情?何況還對我好!”

羽衣沒有回答,而是轉過身後才對趙讓說了句:

“跟我來。”

先前兩人一直在小院的籬笆說話。

畢竟先前趙讓對這座院落,以及院落中的房子,房子裡的人都是十分忌憚。

現在一番言語上的交鋒結束,趙讓心中的忌憚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全是坦然!

於是他沒有任何遲疑,伸手拉開院門,就走進了小院中,跟在羽衣的身後。

不過在即將進入房裡時,趙讓還是停下了腳步。

屋裡很黑。

還有一種難言的潮溼氣味。

白鶴山裡霧氣濃郁,還有溪流,小河,比北境其他地方要溼潤很多,但也不至於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