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dlao 作品

第十七章 疫病的醫生

    很多時候大偵探也會犯錯,他也是人,而是人就註定會有錯誤的誕生。

    那彩繪的玻璃並非為了照亮大廳,燈光通過玻璃四散成五彩繽紛的光灑落在這密閉的房間裡,那歡愉的樂曲在這裡顯得無比遙遠,淡淡的白霧升起,帶著安神的薰香。

    沙發上男人對著牆壁低垂著頭,似乎是在祈禱,而在那牆壁之上漆黑的十字詭異的蠕動著,似乎是視覺的錯誤般,帶有著生命。

    “房間的佈置不錯,就像個教堂一樣。”

    那是遠道而來的客人,一身黑衣,帶著禮帽與鳥嘴的面具。

    這源自於幾百年前的服裝,當時黑死病肆虐整個英爾維格與周圍的王國,那時的醫生就是這樣的衣著,鳥嘴的面具其實是防毒面具,細長的鳥嘴為銀質,裡面塞滿過濾病毒的草藥。

    那黑暗的時代已經過去很久了,但人們依舊忌諱這樣的衣服,那時的醫生權力很大,為了控制疫病,只要他宣判你患病,你就會被隔離,家園被騎士們付之一炬,最後你會與其他病人一同安置在大坑裡,他們投入魚油與柴火,將你與疾病本身一同燃盡,隨後用泥土將這一切掩蓋。

    比起醫生他更像是死神,整個人渾身都散發著不詳。

    “對,這是按照我記憶中小鎮的教堂建立的,那個教堂不是很大,幾十人就能將它填滿。”

    薩博緩緩抬起那低垂的頭,大廳的光從他身後那彩繪的玻璃落下,他逆著光,身影是漆黑的樣子。

    “我以為你們維京人都信仰奧丁神。”

    疫病的醫生緩緩落座,在薩博的對面,漆黑的鏡片下似乎有目光注視。

    “不,當鋼鐵的大船與火炮踏入北方海域時,所謂的諸神就已經死了,我們前撲後繼,以為能在英靈殿有一席之地,可實際上什麼也沒有,死了就是死了,飄在冰冷的海面上,死的毫無意義。”

    薩博的聲音很平淡,就好像在講述一件毫無關係的故事。

    “那應該是我最後一次出海,我趴在甲板的殘片上漂到了英爾維格,是一位教會的神父救了我,當時我醒來的教堂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目光在這狹窄的黑暗裡來回飄蕩,就好像不肯忘記一般,薩博一直存在於此。

    “那是個非常見鬼的英爾維格人,真的非常神經病,他看我醒來第一個問題是問我有沒有興趣瞭解一下福音教會。”

    薩博說著笑了起來。

    “我可是個維京人,他居然問我對教會有沒有興趣。”

    他放肆的笑,可無論笑聲多大,那隱約的樂曲終將他掩埋,於是這裡安靜如死水。

    “那故事的結局呢?”

    醫生的聲音是種詭異的中性,帶著鐵音,似乎是因為這疫病面具的緣故。

    “當我臨死時瓦爾基里並未降臨,英靈殿對我關緊了大門,所以我想試著背叛,或許這樣高貴的奧丁神就會稍微理會一下我這螻蟻。”

    “我接受了洗禮,然後活到了現在,沒有任何報應,甚至沒有什麼噩夢,混得風生水起,反而比當海盜時強了不少。”

    薩博覺得一切是如此的可笑,什麼都不是,多年以來大家執著的東西就好像一團泡影。

    “我想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