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一 作品

第26章 觀雲望氣

    寧致用力的搖搖頭,“我沒有眼花,師叔你額頭是有一個火焰般的紋飾,但是現在消失了。”

    李在抬頭看蔚藍如洗的藍天,初冬的陽光真的很溫暖,李在想了想,剛剛自己似乎動念想起了葉子,然後眉頭上就出現東西?葉子!

    寧致輕聲道,“師叔,紋飾又出現了,不過顏色淡淡的?”

    李在凝神感覺了一下,眉心是有一股清冷的氣息,緩緩的守著自己的明堂,阻攔著未知的東西入侵,李在想了一想,“估計是果子鬧的什麼名堂?除了她沒誰會在我身上動手腳,我的失憶果子也是嫌疑最大,呵呵,這個笨女人!”

    李在提及了歸果真人,寧致不敢接話,只能呵呵笑著,眾人騎在馬上悠哉悠哉的走著,李在指著道旁的花田,“這花開盡之後,這地還能種什麼?”

    寧致也左右看了看,“季節過了,種什麼都趕不上時季,地索性就空上一冬,來年再做種植。”

    李在摸摸鼻子,“可惜了!”

    穿過幾座雄偉的牌坊,石板鋪就的道路很快就到頭了,後面的都是土路,還好的是早上霜露重沒有什麼塵埃,大路還是寬敞,路邊已經有人來人往了,不少人是往玉泉山而去,看衣著打扮應該是去觀中幫閒的,看著李在寧致他們數名道士騎著高頭大馬過來,都忙不迭的避開。

    李在注意到,若是走山門的話會近很多,這些村民竟都是繞遠路走,李在於是就問寧致為什麼,寧致道,“師叔,山門等閒是不開的,若非大典大禮,莫說村氓,等閒達官貴人玉泉山也不會開山門。”

    哦?李在點頭,胯下馬匹輕快的小跑,平穩舒適,“這馬很不錯嘛?”

    寧致驅馬緊跟在後面,始終落李在半個馬身,聞言笑道,“是啊,這匹馬本來就是黃羊觀主心愛之物,據說是塞外突厥人精心培育的戰馬,專程送給觀主的良馬,萬金難求。”

    “呵呵,這麼說回頭還要好好謝謝歸雲師姐,”李在笑,“前面好像出了點什麼事?”

    前面大道分叉出一條土路,路口圍了大群的人,好像還有人在廝打哭喊哀嚎,李在等人馬快頃刻就到了跟前,一群村民正圍著兩個半大小子在狠揍,一個骨瘦如柴的婦人倒在路邊,衣衫破舊單薄,上面血跡斑斑,一動不動,一個小子跪在旁邊哭喊,“別打了,娘,你醒醒啊,哥。。。別打了,求你們啦。。。哥,娘!”

    李在勒住馬,戰馬高大李在端坐在馬上就能看清情形,寧致等人也紛紛勒住馬,隨從小道士驅馬打個圈把人群從路上趕到野地裡,村民們都看到了玉泉山的道長們,一個個都連忙避開,又不敢走遠,一個個站在遠處畏畏縮縮指指點點,地上躺著一大一小兩個半大小子,被揍的鼻青臉腫,衣服破破爛爛滿是腳印,李在又瞅瞅旁邊跪著的半大小子,感覺有點眼熟?

    寧致見李在不開口,便打馬上前一步道,“怎麼回事,你們不做工嗎?”

    一個莊戶村頭摸樣的人畏畏縮縮站出來,“道爺,俺們一會就去做工,不敢耽誤,這個婦人幾個月前帶著三個小子路過俺們村子,病重走不了,俺們村心善就讓他們在村頭歇腳,三五不時的接濟一下他們,可這婦人眼見就不行了,要嚥氣死人就晦氣了,村裡可留不下他們,這三個小崽子非說是俺們氣死他們娘,廝打不休真是討厭!道爺,俺們可不是要曠工啊!”

    “你胡說,道爺賞俺們幾個錢,是給俺娘買藥治病的,你們作孽的連救命的錢都搶,不要臉!”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大小子在地上有氣無力的喊,那個小的也躺在地上,目光卻依舊兇狠、兇殘如狼!

    世情荒涼,一目瞭然,看來是那幾個賞錢招惹了旁人的貪念。李在依舊沒有說話,卻把目光投向地上婦人那裡,寧致見李在依舊沒有出聲,便開口道,“要上工的趕緊去,不然以後就不要去了,少在玉泉山周圍生事,饒不了你們!”

    村頭諾諾連連稱是,帶著一幫村氓趕緊走了,跪著的小子只知道哭,躺在地上的大小子嘶聲大喊,“站住,你們這些殺千刀的強盜!”

    最小的那個小子從地上艱難的爬起來,作勢要追衝兩步又倒下,寧致看著可憐,伸手掏出幾個錢丟出去,“去,置辦點東西,把你們老孃入土吧,自己去找個營生,好生過活吧!”

    大小子和小的都還躺著地上爬不起來,一邊跪著的小子趕緊爬過來把錢都給撿起來,“謝謝道爺,謝謝道爺!”

    李在磨砂了一下光潔的下巴,開口道,“那婦人死了嗎?”

    寧致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婦人,骨瘦如柴,宛如骷髏,面如金紙,口鼻中血跡斑斑,眼睛瞪得大大的,已經有些失神發白了,寧致轉過頭,“大概是死了吧,師叔我們趕路吧,到河邊路程不近,頃刻就晌午了,冬天日頭短!”

    李在呵呵一笑,“死人哪有活血?”

    說罷李在翻身跳下馬,慢慢的走向地上那婦人,看這婦人的樣子她遭了不少的罪,破爛的衣服幾乎無法蔽體,露出的皮膚也是青白的,看著好像死的不能再死了,但是李在心中有一種古怪的感覺,他覺得這個女人似乎有什麼不同?

    李在感覺最大不同應該在自己這裡吧,他總感覺自己看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可要他說出來是什麼不同,他又不知道如何說?也不知道該向誰說?就好像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團光,李在看不到卻能感知到這種光,明亮的柔和暗淡的隱晦的溫暖的冰冷的各式各樣,李在弄不明白,不清楚這只是一種偶然,還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異變,還是那句話,心事不知道要向誰說?

    李在收斂有些混亂的思緒,走到那婦人面前,蹲下去仔細去看著婦人,看樣子她吃了很多、很久的苦頭,鬢髮已經有些發白但不是年老而致,更像是苦頭吃的多了、久了留下的瘢痕,李在探出一根手指輕輕試婦人的鼻息,是已經沒有氣息,眼睛瞪的大大灰,濛濛的,有點嚇人,寧致也走過來,“師叔,這人早死透了,沒的救了。”

    李在沒有說話,從自己包裡取出布帛,輕輕清理這婦人的口鼻的鮮血,沉吟了一下道,“是已經沒有氣息了,但是我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