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六一 作品

第7章 心懷猛虎

    ok,完工!自己動手做事情就是舒暢,李在手裡把玩著露營刀,一邊對看呆了的心蓮道,“來,過來試試,再打水就不用走到下面去了,在上面就可以了。”

    心蓮動作僵硬的上前,扯著繩子把空水桶放下去,水桶傾斜了水裡裝滿水,再輕輕一提,轉動吊杆就把一桶水提上來,方便多了,“哦呀,李在你真厲害!”

    志方道士臉上難看乾巴巴道,“貴客真是厲害!”

    李在哈哈一笑,讓開水潭邊,他在這忙活,把前來取水的僕役小道士堵了一堆,現在該讓人家取水了,李在轉目一看,自己砍樹取材又在石臺挖洞,清幽的水潭弄的一團糟,就對志方道士說,“道長,找人清理下廢料唄!”

    志方道士乾巴巴的稱是,他隨手抓住取水的小廝開始攤派活計,一扭頭李在帶著心蓮往山上去了,志方急了,急忙跟上,“唉,貴客,貴客,天色晚了,你要往哪裡去?”

    “登高望遠啊!”一番活動,李在心情不錯,腳下步子不停,“日暮蒼山遠,天閒白雲歸,黃昏正是好時景,隨便瞅瞅!”

    志方道士腦門冒汗,“貴客,山上是富貴清淨地,不允許閒雜僕役到處走的,心蓮。。。”

    “心蓮怎麼了?”李在漫不經心道,把露營刀還用原來的皮套裝好,交給心蓮放回包裡,心蓮對拉鎖的神奇眼睛都冒小星星,對志方的傲慢都忽略了。

    志方一攤手苦笑,他是看清了,眼前的貴客看似說笑如常,僅僅是禮貌而已,也僅僅是禮貌而已,在那笑容後面不知道是多危險,輕噓一口氣,“玉泉山道觀家大業大,除了觀中諸位師長弟子,更有數量龐大的佃戶奴僕勞役長工,足有千人,下賤者是不允許進入某些地方的。”

    李在站住了,“誰是下賤者,我?還是心蓮?又哪些地方不能去?”

    志方苦笑,“心蓮是觀裡的記名弟子,您是貴客!”

    志方道士口中那個客字咬的很死,李在抬頭看夕陽映紅漫天晚霞,昨天的這時候,自己還在山中發狂呢,呵呵,“客,就是要隨主人的方便嘍?”

    不待志方答話,李在就邁步上山,到山頂看看,不知道能不能看見七星冢,印象中歸塵老道帶自己回來沒走多久不是很遠吧?心蓮安靜的跟著李在,拿著李在的小包。

    “心蓮?記名弟子是什麼意思啊?”李在問。

    志方落在了後面,心蓮輕鬆了不少,“道觀信眾廣大,諸位上師各有嫡傳弟子二三人,親傳弟子七八人,嫡傳親傳弟子外,還有弟子十幾幾十數目不等,弟子下面是外室弟子,外室弟子後面是記名弟子。”

    “你是誰的記名弟子?”李在語氣淡定,往山上的腳步不同,他看到了山頂有亭臺樓閣,在夕陽下很是優美,心蓮在後面微微低著頭,“我不是哪位道長的記名弟子,我是賣身進的道觀,是觀裡的奴婢,生死都是觀裡的。”

    李在的腳步微微停滯了片刻,伸手去託那正要落山的夕陽,太陽還未下山,世界就是如此黑暗,這就是這世界的一葉真相?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山頂,山頂被開闢出巨大的空地,氣派宏大,用巨石鋪就,檯面打磨平整如鏡,亭臺樓閣美輪美奐,李在信步走上石臺,心蓮竟不敢跟上來,李在回頭溫和的看著她,“上來,你捨得離開我身邊嗎?”

    心蓮惶恐不安,連忙搖頭,也不知道在否定什麼?懦懦而言,“鞋子髒,弄髒了玉鏡臺會被打死的。”

    李在朝心蓮伸出手,“別怕,一切有我,歸塵牛鼻子敢刺毛,我就砸了他的玉泉山。”

    心蓮看著李在走過的路,乾淨如鏡的石面上落下不少塵灰草屑,她終不敢如李在般放肆,小心的褪去鞋子,只穿足衣,走上石臺,李在溫和的對她笑,看她的小臉在夕陽中紅潤如果,從她手裡那會小包,取出裝望遠鏡的小盒子,又把小包給她,李在走到視野開闊處,看群山蜿蜒起伏,夕陽下壯闊如海,山河如此壯麗,為何又秋風蕭瑟?

    天地間寒氣逼人!

    李在拿著望遠鏡先瞅了一番,這玩意腫麼有點複雜,這麼多按鈕?別告訴我還要用電池什麼的,我去哪給你找電池去?大致估摸了一下方位,李在往來時的路看,山林寂寂,哪裡能找到七座疑似古墓的山頭?

    千年如夢,李在不知道自己是夢還是醒!

    找不到來時的路,李在就拿著望遠鏡四下張望,自己來的山頂走的小路應該是後山,前山還有一條石階修建的倒是優美,欄杆上石雕線條優雅,祥雲瑞獸華美非凡,李在拿起望遠鏡看下山門方向,黃昏已暮,山門外已經燃起了巨大的燈籠,十幾位穿戴整齊的年輕道士精神抖擻在山門處迎來送往,山門外的石頭鋪就的道路遠遠伸展出去,目光過去還豎著巨大的牌坊,道路兩邊是平整的田地,按季節來說應該種著麥子,但此處放眼望去竟全種著花卉,主要是菊花,花開爭豔鋪天蓋地,美麗不可方物。

    心蓮站在李在身後,看著山下一望無際的花海,直到邊際被暮色吞沒,有他人輕輕過來,志方道士捏手踮腳的走到旁邊,“每次看到山下的花海我就格外的自豪,山門外的花海是我提議才種植的,足有上千畝,十里路花海讓玉泉山聞名東西兩都,信眾前來膜拜者不計其數,每年的花卉賣出去也能給觀裡添上數以幾萬貫錢的收入。”

    志方意氣飛揚,“我就是因獻策此功,才得以成為師尊的親傳弟子,並協助打理觀中庶務。”

    李在默默的放下望遠鏡,“很不錯的點子,但為什麼要用良田呢,山川灘塗不能種糧食的地方大把,可以用來種植經濟作物,為什麼非要搶種糧食的良田呢?”

    志方道士得意的擺擺手,“山下的田畝都是觀裡的產業,想種什麼就種什麼,誰也管不了,觀裡糧食多的放不下,不欠山門外這幾畝地。”

    “糧食,永遠都不夠多!”李在言語冷,態度更冷,也不知是太陽落山了還是這山頂冷怎麼了,志方道士竟不敢站在李在旁邊,尷尬的笑著躲在一邊去。

    李在心情也開始不好了,真真切切的寒意的如秋風拂過肌膚般真實,自己該如何呢?調教初唐房二直接魂穿房玄齡的兒子,又做了李世民的女婿,根正苗紅根基雄厚,武唐攻略裡那個李賢乾脆城了武則天的親兒子,最後還做了皇帝;唐磚裡面雲燁看似草根,卻搭上了雲家的顯赫世家,更有白雲京神仙弟子的神秘光環,他也做了皇帝的便宜女婿;他們都有金手指,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杵在一個光輝時代,大唐盛世如磅礴的朝陽冉冉升起,君臨大地。

    李在看著夕陽被群山吞沒,最後的晚霞絢麗卻殷虹如血,李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冰冷的秋風寒氣讓他被陣痛折磨的大腦一陣清涼,他開口吟道,“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初九,潛龍勿用;九二,見龍在田,利見大人;九三,君子終日乾乾,夕惕若,厲無咎;九四,或躍或淵,無咎;九五,飛龍在天,利見大人;上九,亢龍有悔;用九,見群龍無首,吉?”

    李在聲音清朗,在秋風中,聲音遠遠傳了出去,“我一直都不明白,群龍無首後面跟著的詞不是一盤散沙嗎?為什麼要用一個吉字?”

    心蓮看著李在眼中映著晚霞,明媚悽迷,志方則被李在這奇怪的氣勢壓倒,根本不敢靠近,更不要說搭話了,李在低頭深思,若都是是唐穿,房二與李賢都是魂穿,他們都找了個好血統,帝王將相鐘鳴鼎食,雲燁則是身穿,他們都佔了見龍在田、利見大人、飛龍在天,亢龍有悔他們都沒有沾一點,李在鬱悶的皺皺鼻子,所謂的開元盛世安史之亂劫是亢龍有悔吧,自己連亢龍有悔的尾巴都沒有沾到,文宗?李在對這個傢伙沒有一點印象,中晚唐最著名的標籤是藩鎮割據,藩鎮割據算不算群龍無首?

    群龍無首卦象是吉,難道藩鎮割據是好事,別扯了!

    魏晉風流晚唐詩,魏晉後面跟著八王之亂、五胡亂華,衣冠南渡,晚唐後面呢,是五代十國,兩宋倒是光輝了一把,可是靖康之恥,接著崖山之難,群龍無首哪裡是吉了?

    藩鎮割據,宦官專權,朋黨之爭,天災人禍、農民起義,黃巢們手攥著黃金募兵令躲在暗處,看皇帝宦官節度使們掙來奪去,最後也跳出來爽一把皇帝的癮,大唐於是就完蛋了。

    群龍無首,易上說是大吉,可李在怎麼看都是一個凜冬將夜的苦難歷史,哪裡出了問題?

    李在手裡拿著望遠鏡在石臺傻瓜踱步,苦思不解,石階上有腳步聲傳來,李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充耳不聞,腦子陣痛不止,李在勉力維著這思維的完整,可是疼痛卻越來越難以忍受,李在轉身,嗯?心蓮為什麼跪在地上?

    “心蓮?你跪在地上做什麼?地上很冷,起來,把望遠鏡收好!”李在忍著頭痛對心蓮道。

    心蓮猶豫了很久,看李在面上的苦痛色愈加明顯,輕輕的起身,接過李在的望遠鏡,李在語氣依舊沉著,“要是我失控發了狂,你離我遠一點,包裡的東西還有屋裡的東西都是萬金難買的寶貝,一點都容不得有所差錯。”

    心蓮接過望遠鏡,滿臉都是憂色,“你怎麼樣啊?看你的樣子好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