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也 作品

2、第 2 章

    他聲音很好聽,配合著簷下的滴水,低冷地接近零下幾度的冰酒。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寧為他跌進紅塵,為那春色般眼神”。

    陳溺迴避,抬眼道:“陳綠酒。”

    江轍隨意一句:“綠酒一杯歌一遍?”

    他在說自己名字的來源,陳溺有些吃驚地看了他一眼:“你還讀過《春日宴》?”

    對上女孩直言不諱的迷惑,江轍加重語氣“嗯”了聲:“狹隘了啊小朋友,這年頭沒點知識水平怎麼當社會大哥?”

    “……”她明顯被噎了一下。

    陳溺對他們這類群體瞭解得不多。

    畢竟港劇裡常見的只有從尖沙咀砍到銅鑼灣的陳浩南,但這種吸引女生的帥氣古惑仔只出現在上個世紀。

    而在她們這個時代的印象中:地痞都是緊身褲豆豆鞋,再染個非主流的紅黃藍髮色,學校裡愛玩的女生還總和他們能攀上關係。

    她沒多探究的深談意思,敷衍誇讚:“那你還挺棒。”

    江轍回到剛才的話題:“陳綠酒?可我剛看你校牌好像沒這麼長。”

    陳溺這次眼也沒抬,回:“愛信不信。”

    江轍眸底蘊著笑意,暫且信了,自報姓名:“三水江,車軲轆轍印兒的那個轍。”

    被他這麼接地氣的一通解釋,簡直白瞎一個這麼好的單字。陳溺輕聲:“就是南轅北轍的轍。”

    他悠然自得,拍拍手:“文化人就是不一樣,舉一反三。”

    被他煞有介事的語氣逗樂,陳溺難得多嘴:“那你多大?”

    江轍又低下頸脖看手機,側著身,漫不經心地悶笑:“男人年齡能隨便問?反正是你得喊哥哥的年紀。”

    “……”聊了沒幾句,他又變回那副放浪形骸的樣子。

    陳溺

    閉上嘴,很乾脆地止住話題。

    公交車站好幾米長,可他們誰也沒刻意挪開腳步。

    距離不過幾尺,相安無事地做著各自的事。

    前者在玩遊戲打發時間,後者在盯著被雨砸落的桃花。

    漸漸地,陳溺把視線又偏移到側前方男生微溼的肩頭。肩線平直流暢,低頭時露出白皙後頸處三截精瘦骨骼,盡顯野蠻蓬勃的年輕和大男孩的生長朝氣。

    這個點,有人跟著夜市小食攤的煙火氣往前跑去躲雨,而有人眼波流轉迎面撞進春日晚風裡。

    從他站在那個位置開始,風便不再把雨絲吹得她滿臉都是。

    十來米之外的兩元飾品店裡正放著上個世紀的粵語情歌,恰好是dear jane的《哪裡只得我共你》。

    男生邊玩著手機邊心不在焉地哼了幾句,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好長。

    陳溺踩在他肩膀處那片陰影上,聽不清他的咬詞,只是放在褲縫的指尖也跟著輕輕敲了幾下。

    .

    雨幕漸漸變得纖細,落雨聲也隨之減小。

    一個強烈的遠光燈朝他們這照過來,那輛車還開了雙閃,彷彿就是奔著公交車站這來的。

    紅色出租車停在他們面前,後排車窗降下,一把傘驀地從窗口撐出來。

    緊接著兩個男生的腦袋同時探出頭,緊挨在一起,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

    一顆黃毛,一顆紅毛。

    面容皆年輕俊朗,直勾勾地望著江轍和他邊上的陳溺。

    陳溺頓時明白了,這是社會哥的同伴們。

    她心下又好奇了點,為什麼江轍這個社會哥沒染個非主流髮色加入他們?難道大帥哥的審美是他們之中唯一一個在線的?

    她上下打量著這兩個男生。

    與此同時,項浩宇和黎鳴也在默默打量眼前這位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