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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你冷,給你帶了一條毛毯,這毛毯是我精心挑的,特別柔軟,別看他薄薄一條,但特別保暖,待會兒看流星雨的時候,可以披在身上。”

    “這個保溫壺裡都是熱水,我出門之前灌好的,據說可以保溫24個小時以上是的

    “這是三明治,雖然我們才吃過晚飯,但這一來回就要花費三個多小時,你如果餓了,可以把當夜宵吃是的

    “……”

    顧正卿還在喋喋不休的介紹包裡的東西,語氣興奮,並沒有察覺到沈珩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沈珩看著顧正卿眉眼之間的關心,感覺心上的軟肉被戳動了一下。

    已經好久沒有人這麼關心過他了,或者說他已經好久沒有因為別人的關心而感到喜悅了。

    當初被扔到國外,他嫌沈鶴年給的錢噁心,一分沒動,用媽媽的積蓄支付學費,在課餘時間打工賺生活費。

    他發育比同齡人的孩子慢,店家看他小小一個,都不願意僱傭他,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了發宣傳單的工作。

    工資微薄,店家又欺負他年紀小,剋扣工資,他賺到的錢只能勉強維持飲食上的花銷,有次貪嘴花多了,第二天喝了一天的水。

    有好多次他都堅持不下了,但想到臨走之前和顧正卿的約定,才咬牙沒有放棄。

    他經常孤身一人,唯一的親人又讓他覺得噁心,他漸漸無法感知共

    情正常人該有的情緒,變得冷漠,變得更加孤僻。

    他把所有柔軟的感情都給了顧正卿。

    在國外這麼多年,他只有李文燁一個朋友。

    但儘管李文燁是他唯一的朋友,他仍然分不出柔軟的感情給他,也不會因為他的關心而感到喜悅。

    只有顧正卿能讓他心軟,能讓他開心,能讓他覺得這個世界並不是了無生趣,能讓他在令人窒息的黑暗中得到微弱的光。

    顧正卿是他唯一的珍寶。

    他無比渴求能夠擁有顧正卿,但又害怕觸碰顧正卿。

    他不是顧正卿當年認識的那個小男孩了,當時他雖然滿身是傷,孤僻性格又差,但仍對世界抱有善念,他如今是一匹腳下踩著骷髏,嗜血的惡狼,滿心都是陰暗的想法,他甚至動過要將顧正卿囚禁起來,這輩子只能看著他,對他笑的想法。

    他覺得自己噁心又醜陋,碰一下都會讓顧正卿染上黑泥。

    顧正卿說完後,遲遲沒有得到沈珩的回應,他抬頭看到沈珩直直的盯著他,眼神空洞,像是在想別的事情。

    他用手在沈珩面前晃了晃,問道:“你剛聽見我在說什麼了嗎?”

    沈珩回過神來,抓住了顧正卿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手,按在包上後非常自然地鬆開了,笑著說道:“沒什麼。”

    顧正卿低頭看著剛被握住的手,皮膚接觸時的溫熱還歷歷在目,那感覺就像過電一般,酥麻的感覺從指尖傳到了心裡。

    顧正卿的目光下意識落在了沈珩手上,他在腦海中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感覺,像是突然得了皮膚飢渴症,想要再次觸碰一下。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勉強壓抑住這種衝動。

    “對了,我還下了特別好聽的音樂。”顧正卿說著,欲蓋彌彰的打開了音響,優雅的鋼琴聲流淌在車內。

    一首鋼琴曲結束,顧正卿看了眼時間,說道:“還有十分鐘了,我們先去外面等著吧。”

    沈珩點點頭,拿著毛毯走下了車,他繞到另一邊,批在顧正卿了身上。

    顧正卿愣了下,說道:“我不冷,這是我專門給你帶的,你披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