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 作品

第九百四十六章 客座族老(2)

 

總之,一塊天大的金餅子砸在了胤垣的腦門上,砸得他頭昏目眩,砸得他忙完了一切手續,都還沒弄清楚,這裡面究竟藏了什麼樣的彎彎繞繞。

 

不過,總歸是好事。

 

如此令狐氏,可比當年極聖天的大胤皇朝,又或者他在元靈天建立的新胤皇朝,那要強大不知道多少……這個暫代家主的職司,可實實在在的讓胤垣樂開了花。

 

裡面有什麼彎彎繞繞的,讓盧仚去操心吧!

 

一切塵埃落定後,令狐氏的眾多族人,齊聚大殿,目光炯炯的看著胤垣。

 

九位宗老,已經退回了青桑窟。

 

大事完了,以他們宗老的身份,是不適合多插手族中事務的。甚至各脈的族老,也都盤坐在自家大椅上,一個個閉上眼睛,擺出了木凋泥胎的架勢。

 

族老,輕易不可動,輕易不開口,他們是家族的底蘊,隨意插手族中事務,也是不合適的。

 

還留在大殿上的各房執事,還有各方的頭面人物,一個個目光炯炯的看著胤垣。

 

現在,該分蛋糕了吧?

 

胤垣揹著手,站在大殿正中,目光環視在場的眾多令狐氏族人,莫名的有了一種當年他在大胤鎬京上朝時的感覺——滿朝文武,都是太后、大將軍的心腹,真正和他親近的臣子,那是鳳毛麟爪,幾乎沒有……以至於,他只能依靠魚長樂等心腹太監行事啊!

 

摸了摸掛在腰上的印璽,摸了摸塞在袖子裡的令牌。

 

胤垣鎮定了一下心神,腦子裡就有無數的念頭冒了出來。歸根到底,令狐氏,不過是一個異類的朝廷罷了。家主就是皇帝,宗老、族老們,就是坐地封疆的世家門閥巨頭們,而

 

不過呢,令狐氏相比皇朝,還有一個好處,起碼大家都姓令狐,天生有著血脈的牽扯。就算大家相互算計,總不會往死裡折騰……吧?

 

起碼,在正常情況下,大家不會往死裡折騰!

 

沉吟許久,胤垣緩緩道:“族中遭逢鉅變,這麼多族人被打入秘牢,吾心甚憂。他們想要做什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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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究竟做了什麼?他們是否和外人有所勾結,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這一切,都是未知。”

 

“而未知,才是天地間,最恐怖的事情!”

 

一眾令狐氏族人紛紛頷首,雖然心情一時半會沒能扭轉過來,但是他們不得不承認,胤垣的這番話,很有道理。

 

現在要查清的,當然是以令狐苦這個前任家主為代表,那些被打入秘牢的各房族人,他們究竟做了什麼,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件事情不查清,哪怕接收了他們留下來的權力和利益,那也是如臥針氈,睡覺都睡不好,搞不好哪天就有殺身之禍降臨的!

 

那麼多的資糧啊!

 

那麼多鍛造戰艦、甲胃、軍械的材料,那麼多煉製靈丹妙藥的資源……嘖嘖!

 

胤垣掏出了一塊青色的令牌,令牌正面是一個碩大的‘影’字,而背面則是凋刻了一頭口中銜著一柄利刃,兩隻碩大的耳朵筆直的豎起來,轉向了左右兩側,好似在聆聽什麼的九尾狐。

 

這是狐影秘衛的調動令牌。

 

手持這塊令牌,就能調動一部,計三萬六千人的狐影秘衛。

 

除了九位宗老,誰也不知道令狐氏究竟豢養了多少狐影秘衛。但是所有人之前都看到了他們出手,這些狐影秘衛,修為全都在天校級以上,堪稱全員精銳。三萬六千人,配合上他們修煉的特殊秘法和神通,這是一股極其精悍的力量。

 

“法海兄……咳咳,族老!”胤垣將令牌遞給了盧仚:“有勞族老,去秘牢,向那些被扣押的族人詢問清楚,他們究竟做了些什麼……哎,該嚴刑拷打的,免不得要嚴刑拷打,換成令狐氏族人去做這些,我怕他們會心慈手軟,下不了手。”

 

“有勞族老,擔此惡名,將這裡面的黑幕,一五一十的挖出來吧?”胤垣很是嚴肅的看著盧仚:“為了令狐氏的福祉,為了令狐氏的安全,有些非常的手段,該用就用吧!搜魂什麼的,如果他們能夠熬過酷刑,也死活不開口的話……也就免不了了。”

 

在場的令狐氏族人一個個心情很是古怪。

 

讓一個陌生人,去拷問自家族人,這等事情,真正是破天荒的勾當。說真正的,他們心理是不舒服的!

 

但是,就算是一個同源同宗的大家族,大家在族裡,誰沒有幾個對頭,幾個老仇人呢?小時候為果子打過架,少年時為修煉資源打過架,稍微成長點,為了一個漂亮的丫鬟或者樓子裡的姑娘們打過架……更大一點,為了某個可以娶進令狐氏的大家閨秀、豪門小姐打過架……

 

打著打著,親人也就結仇了。

 

所以,看到是盧仚去拷問這些倒黴蛋……尤其是,可能嚴刑拷打……更甚者,有可能用‘搜魂’等諸般不人道的手段……莫名的想起來,還有點小激動啊。

 

在場起碼有九成以上的令狐氏族人,是想要去秘牢,親眼目睹自己的某些對頭在盧仚手下慘嚎哭喊的美妙場景的!

 

心態如此複雜,在場的令狐氏族人,有的沉默不語,有的麵皮繃緊,有的低頭看地,有的抬頭看天……這都是情緒管理做得很好的人。

 

有些小兒輩,聽聞自己的某些對頭居然要大吃苦頭了……他們居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就有點,尷尬了!

 

盧仚緩步上前,向胤垣深深的看了一眼,雙手接過了這塊調兵令牌,沉聲道:“小僧辦事,家主放心則個……只是,小僧出家人,慈悲為懷,乃是本能。這刑罰之事,怕是有點力不從心。所以,還請家主將身邊近侍借給小僧,他們可是刑罰的好手!”

 

胤垣身邊的近侍,就是那些從下界一直跟上來的守宮監小太監了。

 

嚴刑拷打,逼問口供,乃至於剝繭抽絲、偵緝辦桉,那都是行家。

 

胤垣很隨意的一揮手:“自家兄弟,說這些客氣話做什麼?除了老魚留著,其他人,你只管帶去,好生將他們炮製炮製……嗯,這些年,他們貪墨的公產雖然不知去向,但是想當然爾,他們肯定也從中得了極大的好處。”

 

“那些贓款,可都是令狐氏族人的……‘民脂民膏’啊!”

 

“一個帝錢都不能漏掉,先盡力追贓吧,把這些贓款追索回來,用在應該用的人身上!”胤垣目光溫和的看向了在場的眾多令狐氏族人,微笑道:“這些贓款,為諸位族親每人做幾套新的華服,置辦一些好的宅院,採辦一些俏麗的小丫頭,那都是天經地義的嘛!”

 

來了,來了,他來了,他來了!

 

一眾令狐氏族人眼珠子‘唰唰’的變亮了——這就是分蛋糕的意思了!

 

那些被拿下的族人,他們貪墨了這麼多年,所得巨大,簡直是一個天文數字……雖然絕大部分的資源不知去向,但是可想而知,他們從中謀取了多少不正當的利益。

 

這些錢,可都是公中的錢。

 

取回來,給在場的眾多族人分一分,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嘛。

 

好些輩分不高,身份不夠,還很年輕的令狐氏族人,頓時對胤垣莫名的生出了好感——是不是,今天就能分下來一大筆帝錢,自己也能去平日裡不敢進門的那些品流極高的青樓去逛一逛,看看之前那些實權族人每日裡都在裡面乾點什麼了?

 

想到激烈出,這些令狐氏的小年輕一個個忍不住的面紅耳赤,身體都發生了異樣的變化。

 

盧仚拿著令牌,向後退了幾步。

 

胤垣又掏出了一塊狐影秘衛的調兵令牌,看向了守在自己身邊的魚長樂:“老魚啊,剩下的事情,就有勞你了。這醜話嘛,還是要當眾說清楚的。”

 

胤垣掃了在場的眾多令狐氏族人一眼:“九位宗老懲罰不肖,割肉療毒,為我令狐氏剷除敗類……免不得呢,這裡面有人藏得很深,非常深,他們是那些被關押之人的同黨,但是九位宗老一時疏忽,沒有將他們挖出來。”

 

“所以,這些日子,大家身邊,免不得要有些耳目了。”胤垣澹然道:“醜話放在這裡,諸位未來一段時間內,你們每天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吃了什麼,喝了什麼,去了哪裡,見了何人,為了何事……甚至你們晚上寵信了哪位小妾,或者受用了哪位丫鬟,這些小妾、丫鬟的出身來歷,家裡有何親人,平日裡的聯繫,是否有書信往來等等……都會被盯著!”

 

在場眾多令狐氏族人譁然!

 

開什麼玩笑?

 

你這麼幹,自己還有什麼隱私可言?尤其是一些人,心中的確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勾當,或許和之前那些被扣押的族人沒什麼關係,但是也絕對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若是自己整日裡被盯著,一旦事發,這個……

 

“大家有意見?”胤垣微笑道:“有意見的,可見就是心中有鬼的。心中有鬼的,就自己乖乖的去秘牢裡蹲著吧?”

 

“或者,你們可以聯手,推翻我啊!”胤垣右手高高指向了天空:“我,胤垣,在此對天發誓,我胤垣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令狐氏的利益,絕無任何私心……反而諸位若是反對我的所作所為嘛……呵呵!不如,我們去九位宗老面前講講道理?”

 

大殿內頓時鴉雀無聲。

 

眼看著好日子就在眼前,族中準備分蛋糕了,誰願意在這個時候,被扣上‘心中有鬼’的帽子,被打入秘牢走一圈?

 

很明顯的,有九位宗老撐腰,這個‘外來的贅婿’,他的地位一時半會動搖不得!

 

既然如此,從了吧?

 

幾名族老站起身來,斬釘截鐵的厲聲喝道:“家主所言,乃是至理名言。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族人若是有意見,若是陽奉陰違,若是膽敢私下串聯,偷偷摸摸做點什麼……那就,自己去秘牢裡走一圈吧!”

 

幾位表態的族老,分明就是令狐璚六女所屬,論輩分,直接就是令狐璚她們嫡親的祖父、曾祖父!

 

胤垣笑得麵皮都抽成了一團,將手中狐影秘衛的調兵令牌塞給了魚長樂後,親親熱熱的衝著幾個表態的族老就是一通‘爺爺’、‘曾爺爺’,那叫得不要太親熱。

 

幾個老頭兒也是無比親暱的,將胤垣當做了‘親女婿’看待,一番你農我農、好得蜜裡調油的惺惺作態後,胤垣表示,如今族內大權空虛,正需要有資歷、有經驗、有修為、有才幹、有能力、有手段,尤其是‘知道心疼晚輩’的‘成熟長輩’來承擔重任。

 

胤垣身邊,懸浮著數千塊明晃晃的對牌。

 

這些對牌,上面凋刻了各色各樣的字跡,各色各樣的花紋,每一塊對牌,都代表了令狐氏掌握的某一條行當,某一方產業……放在世俗紅塵的皇朝中,這些令牌,就是官印,就是聖旨,就是你出人頭地、掌握大權的憑證!

 

胤垣和幾個族老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親熱了一陣子後,就當著眾多族人的面,將數百塊掌握的資源最豐厚、油水最多、麾下勢力最廣、最有影響力的職司對牌,隨手塞給了幾個老傢伙。

 

“有勞了,有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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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垣朝著幾個族老不斷的作揖行禮。

 

“應該的,應該的!”幾個族老死死的抓著那亮晶晶、沉甸甸的對牌,一個個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幸福的眼淚幾乎要從嘴角噴了出來!

 

當即,在場眾多令狐氏族人心臟劇烈的跳動著。

 

輪血脈,論輩分,誰還不是你這個‘暫代家主’的長輩啊?

 

要親近,我們也可以很親近啊!

 

甚至……只要你胤垣樂意,自家房中也有生得品貌無雙的好女兒,你想要,塞給你兩三個,沒問題,只要你願意將那對牌,多塞給自己二三十塊,那是絕對沒問題啊!

 

一下子,大殿內的氣氛,就熱烈了起來。

 

胤垣,當即得到了一眾令狐氏族人一致的擁護,真正的,全心全意的,毫無保留的擁護!

 

盧仚看不得這種假惺惺的、骯髒的利益交換,他拎著那塊小小的狐影秘衛的調兵令牌,帶著大隊狐影秘衛,直奔令狐氏的秘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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