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北地詩人

    “教授,”納爾遜從片刻的恍惚中掙脫出來,定睛望向賓斯教授,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賓斯教授看納爾遜還是有些不清醒,於是重複道,“你似乎很喜歡這個故事?”

    “故事?教授,這是史詩嗎?”

    “史詩?”賓斯教授愣了愣,搖搖頭,笑著說道,“孩子,這可不是史詩,巫師可寫不出什麼史詩,史詩只是神話故事,而且有自己的格式,《伊利亞特》那樣的,才叫史詩!”

    “好吧,教授,那這是什麼?”

    “這是北地詩人傳唱的遊歌,”賓斯教授說道,“他們在酒館中分享聽來的情報,在一代代的傳唱中,這個故事最終成型,對於缺乏記錄歷史這種習慣的巫師來說,在第一本巫師的史書出現前,這種遊歌和麻瓜的神話故事就是我們瞭解歷史真相的途徑。”

    “巫師的歷史斷代這麼嚴重嗎?”納爾遜有些吃驚。

    “你是個巫師,威爾特寧先生,仔細想想,

    能活幾百年的巫師可不算少呢,”賓斯教授擺擺手,說道,“巫師可沒有必要把歷史記錄在書本上,就比如我……”

    他伸出食指敲敲太陽穴,“我也算是一本活的歷史書呢。”

    “我明白了,”納爾遜點點頭,問道,“所以年輕的女祭司就是皮提亞嗎?這首遊歌講了皮提亞戰勝海爾波的故事?”

    “沒錯,威爾特寧先生,”賓斯教授點點頭,反問道,“你能從這首遊歌中聽出什麼內容嗎?”

    “有一件……偉大的武器?”納爾遜撓撓頭,“那是什麼?我不會又要去找什麼東西吧?”

    “當然不用,偉大的武器指向的是一道魔咒——守護神咒。”賓斯教授有些得意地說道,“我還活著的時候就是一位魔法史研究者了,很多史料都能證明,這首遊歌中的‘偉大武器’指的正是守護神咒——這是皮提亞親自開發的唯一一道魔咒,但是奇怪的是,這道魔咒在對抗海爾波的戰爭中從來沒有被使用過。”

    “為什麼?”

    “為什麼?”賓斯教授重複道,“好問題!為什麼?因為作為先知,皮提亞非常清楚未來會發生什麼,這道魔咒,是她留給後代的禮物!是擊潰攝魂怪的利劍,也是她為海爾波埋下的枷鎖,尤其是在我瞭解到海爾波似乎尚存一息的情況下。”

    “她為一千年後準備了魔咒?”納爾遜咂巴咂巴嘴,“那麼她有為兩千年後準備什麼嗎?既然海爾波還活著,她會不會還有另一道枷鎖?”

    “……”賓斯教授抬起胳膊,聳聳肩,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

    “好吧,”納爾遜乾巴巴地問道,“那‘將自己的生命為勝利獻祭’是什麼意思?如果守護神咒是這樣誕生的,它應當是黑魔法才對。”

    “這就是我之前要告訴你的,守護神咒和攝魂怪可能的共同原型,”賓斯教授目露精光,這可是他的獨家發現,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似乎只有納爾遜一位巫師感過興趣,“攝魂怪和守護神咒分別代表著情感能量完全相反的兩個方面,在它們之前,從來沒有魔法能夠真正調動靈魂的力量,但世界上存在一種人,他們天生就可以發揮強烈情感的力量,但是根本無法控制。”

    “默然者?”納爾遜皺了皺眉頭。

    “沒錯!”賓斯教授拍拍手,說道,“我所說的‘先天’還是有些不嚴謹,絕大多數的默然者,都是源於年幼時對魔力的壓抑與超乎常人想象的痛苦經歷,但不得不承認,他們無序爆發的魔力中,有很大一部分靈魂的力量。”

    “所以守護神咒是基於默然者的現象研發出的?”

    “我想是的,其實有很多巫師都曾研究過默然者現象,包括學院的創始人之一,我曾經的同事,薩拉查·斯萊特林,我不知道他有什麼成果,但我想你有機會可以去找找……‘被偽神撕碎了靈魂的孩童’,”賓斯教授重複著遊歌中的內容,說道,“默然者不正是被撕碎了靈魂的孩童嗎?為什麼說是偽神呢?可能是因為他的痛苦是海爾波帶來的吧!我認為,默然者、攝魂怪和守護神咒是有一定關係的,但我只是一個毫無力量的幽靈,威廉姆斯先生,如果有機會,你能幫我找到他們之間的聯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