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女尊元君1

    皇貴卿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偏偏陽焱還副虛心求教的樣子,氣得他恨不得把他的臉撕得稀巴爛,不過他現在更想撕碎的是另一張臉。

    他眼含殺氣地掃向人群,賢卿的臉色跟他比起來也不惶多讓,不過相對於他的氣憤來說,賢卿臉上的神色更多的是懼怕。

    “賢、卿。”皇貴卿一字一頓地喚道。

    他之前從未仔細看過這個人,應該說這宮裡任何一個侍卿包括位主中宮的元君,他都從來沒有放在眼裡過。

    他自負美貌,認為這宮中任何一個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岑陽焱不過是運氣好生在了岑家,才暫時大了他一頭。

    不過孃親早就跟他分析過,現在大元帥岑庚手中握著兵權,皇上才不得不顧忌幾分,等到他卸下了岑家的兵權,岑陽焱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元君之位必定會落到他的頭上。

    可這個長相普通(在他看來),家世低微的賢卿竟然伺寢的次數跟他差不多!

    皇貴卿手裡掌管著宮務,對這些自然是

    很清楚的,不過之前因為皇上去賢卿那裡多數都是意外,事後也未表現得特別喜歡,平時的賞賜都是他按著常例撥的,皇上從來沒有特別交代過,所以他才沒有注意到這麼個人。

    對賢卿的印象他一直停留在小心唯喏、本本分分上面,現在看來他還真小瞧他了!

    皇貴卿當然不認為皇上會如元君所說的那樣喜歡上賢卿了,畢竟在他看來他實在方方面面都不出眾,沒什麼值得喜歡的,特別還有他自己這個珠玉在前的情況下。

    所以他心裡想的是賢卿手段高明,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使計搶奪皇上,簡直讓人無法忍受!

    “身為侍卿,你整天穿著一身白衣,是想詛咒本宮還是詛咒皇上啊?”皇貴卿冷冷地看著一臉慘白的男子,咬牙切齒地問道。

    “臣侍不敢,臣侍自小便喜歡白色,只是習慣了。”賢卿明知道他是在找茬,可是卻毫無辦法,只能跪著回話。

    “你既進了宮,以後就是皇上的男人,當以皇上為先,這些小家子氣、亂七八糟的習慣就應該改了。”皇貴卿重點強調了“小家子氣”幾個字,暗指他的出身。

    賢卿的確很介意這個,若不是他出身低微,皇上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歡他,哪裡用得著立一個醜男為元君,還高調寵愛一個囂張跋扈的皇貴卿給他當擋箭牌?

    你知道什麼?皇上就是喜歡我穿白衣!

    他恨不得把心裡的話吐露出來,可是為了不破壞皇上的計劃,卻只能含著眼淚應:“是。”

    看到他這副樣子,皇貴卿的心氣順了些,不過他當然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這個劍人,冷聲道:“既然知道錯了,就去外面跪上一天,好好反醒反醒。”

    現在的天氣已經是深秋,雖然比起冰天雪地要好上一些,但男子的身體嬌弱,真的跪上一天的話恐怕會寒氣入體,非得大病上一場不可。

    賢卿心裡不願,可是抬頭對上皇貴卿滿是戾氣的眼睛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只能乖乖地走向殿外,當然他的乖順都是表面上的,暗中對貼身小侍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去找皇上來救他。

    小侍看懂了他的眼神,正準備悄悄溜出去找皇上,但才退了兩步就被兩

    個高大的宮役給堵住了。

    “這個小侍跟主子一樣不懂規矩,在元君的宮裡也敢橫衝直撞,哥哥今天就幫弟弟你管教管教。”皇貴卿在一坐侍卿的簇擁下走了出來,掃了滿臉驚慌的兩人一眼,道,“來人,給本宮亂棍打死。”

    小侍嚇得臉色慘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皇貴卿開恩,奴才再也不敢了。”

    “不要!”賢卿慌忙攔在他身前,“皇貴卿您大人有大量,求您饒過他這一次吧!臣侍回去之後會好生教他的。”

    “賢卿還真是心善之人啊!”皇貴卿似笑非笑地道,“罷了,本宮也不是那等心狠之人,那就改成杖責一百吧!”

    杖責一百跟亂棍打死有什麼區別?一百杖便是強壯的宮役也不一定能捱得過,更何況是身體嬌弱的小侍?

    眾人看著他笑靨如花的樣子只覺得膽寒不已,心中再一次確定了在這宮中得罪誰也千萬不能得罪了皇貴卿。

    而賢卿和他的貼身小侍卻絕望極了,可是無論他們再怎麼求也沒能打動皇貴卿的鐵石心腸,甚至看到他們卑微地磕頭,臉上的笑容還更加燦爛了。

    大約是知道再求他也沒有用,賢卿突然衝著殿內大喊:“元君殿下,皇貴卿他草菅人命,難道您就不管管嗎?”

    呵!之前站出來挑刺的時候不記得他是元君,現在需要求人了,倒是記起他來了。

    陽焱冷笑兩聲,令人出去傳話:“皇上把鳳印交給了皇貴卿,這宮中之事當然該皇貴卿來管。”

    他倒不怕如此避讓會損了他身為元君的威信,反正原主連鳳印都保不住,在這宮裡早就沒什麼威信可言了,只要他自己硬氣,她孃親還掌管著兵權,就沒人能拿他怎麼辦。

    原主之所以在宮裡舉步維艱,誰都敢在他面前來撒野,不過是因為他自己太過自卑,又愛著皇帝那個大渣女,處處都顧忌著她,反倒任人擺佈了。

    最終賢卿還是沒有求得皇貴卿心慈手軟,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貼身小侍被活生生地打死,甚至在他明明已經斷氣了之後,執刑的人也沒有停手,足足地打滿了一百杖,等結束時小侍已經被打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

    賢卿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但聽從皇

    貴卿命令留下的宮役卻毫不留情地往他臉上潑了盆冷水,把人弄醒之後押著他跪在淌滿血水的地上。

    陽焱早在鬧劇開始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前殿回到了後院,就著外面隱隱傳來的哭鬧聲暢快地耍了一套槍法,略作休息之後美美地泡了個澡。

    說起來原主的孃親還真是不會帶孩子,在這個女子為尊、男子只是附屬物的世界,居然把兒子帶到了邊關,主流的男紅、持家之道一點沒教,反而讓他練就了一身武藝。

    不過也幸虧是這樣,不然叫陽焱附身到賢卿那樣嬌嬌弱弱的男子身上,他反而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了。

    倒不是說他看不起這個世界的男子,不同的社會形態造就不一樣的人物,就如同男尊女卑的世界一樣,女子被欺壓控制從來不是她們自己的問題。

    “殿下今天怎麼有興致練武了?”泡完澡出來,小侍替他擦著溼漉漉的頭髮,覷著他的面色,小心地詢問。

    要不是殿下身上的胎記什麼的都沒有變,他還真以為一夜之間他是換了一個人,自從七年前嫁給九皇女之後,殿下就再也沒有練過武藝,怕會惹得九皇女不喜。

    可惜殿下卻看不明白,當一個女人的心不在你身上的時候,無論你做出怎樣的犧牲都是沒有用的,皇上是絕不會因為他不練武,放下刀槍學男紅就喜歡他。

    “唔,想通了一些事。”陽焱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不可能完全按照原主的性格行事,況且要改變書裡的結局他也必定發生一些變化,和柳作為侍候了原主十幾年的貼身之人,肯定會有所察覺,他便是想瞞也是瞞不住的,不如透露點東西讓他自己去想。

    反正他擁有原主所有的記憶,除非他自己主動暴露,無論是誰也猜不到這具身體的芯子其實是換了一個人,最多是當成他經歷了事情,性情有所改變。

    果然他這麼一說,和柳還以為他是想通了,不再執著於皇上的感情,心裡只有開心的份。

    自從當了元君後這宮中美人越來越多,殿下也越來越沉默,以前那個開朗自信的殿下再也看不見了,如今殿下能想通就再好不過了。

    “殿下能看開就好了,別忘了您還有

    太女殿下,這好日子在後頭呢!”和柳欣喜地說道。

    太女?

    陽焱在心裡嗤笑了一聲,正因為有這個太女存在,岑家兩母子才對皇帝掏心掏肺的。

    岑庚四處征戰,替皇帝守好了江山,等四海昇平的時候毫無防備地交回了兵權,結果卻被誘至宮中殺害,死後還得了個意圖謀反的罪名,牽連到母族幾百條人命。

    岑陽焱悉心照料著小太女,把她當成自己的眼珠子一樣護著,在母親被殺,家族破敗的時候還想著為她謀一條生路。

    結果這個女兒卻轉手出賣了他,把岑家最後一點勢力都葬送了,連累了那些對母親忠心耿耿的屬下。

    到那個時候,原主才知道自己疼愛了這麼多年的女兒根本就不是他親生的,而是皇帝替她的真愛賢卿生下的。

    因為皇帝怕賢卿的出生太過低微,會護不住這個孩子,所以才會交到他的手上,謊稱是替他生的,好藉助岑家的力量來保下她,同時還可以麻痺岑庚。

    她的算計無疑是成功的,因為太女的長相有七八成都像皇帝,剩下的那幾分雖然跟賢卿相似,但一般人都不會往那方面想,原主竟然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甚至還因此對皇帝感激萬分,因為她雖然不愛他,卻給了他一個孩子。

    可是原主萬萬沒有料到,他拼命護著的女兒早就在暗地裡和賢卿相認了,並且絲毫沒有承他的情,只把他當成阻礙父卿和母皇在一起的絆腳石。

    既然是絆腳石,當然就要除掉,所以她毫無心理負擔地出賣了喚了多年的父君,甚至在他被打入冷宮之後還落井下石。

    原主是含著對這三個人深深的怨氣死去的,恨到哪怕魂飛魄散也要報仇雪恨。

    真是念什麼什麼到,陽焱腦中正想起那個假女兒做的事,她已經踢踢踏踏地跑到他的寢宮來了。

    “父君,賢卿在外面受人欺負,你怎麼不管管啊?”皇太女一進門顧不得請安,滿臉焦急地問道,若仔細看的話,可以注意到她臉上帶著一絲不滿,這絲不滿自然是針對元君的。

    她今年剛滿六歲,生得玉雪可愛,已經可以看出未來必定是個美人胚子,可誰能想到她竟然會那麼狠心,幾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