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一邊是僵持，一邊是破局

    “午夜，中雪轉小雪。最低氣溫不詳，就在半小時前，12月2日零時15分，我們連的水銀溫度計凝固了。”



    “今天下午，連隊進行了第三次輪換，1營3連的一排、二排在前幾日作戰中大部傷亡，撤出了陣地，我帶著三排繼續在此堅守。三排打光了，還有其他連頂上，58師打光了，還有其他部隊頂上，我們會像一根釘子，牢牢釘在這裡，讓包圍圈中的美國鬼子一個也回不去。”



    在下碣隅裡南線，匆匆挖就的山麓雪窩中，58師第172團3連連長楊根思先鋪開半隻被炸彈撕碎的美軍睡袋，再將自己的睡袋鋪在墊子上。鑽進睡袋，楊根思寫下一篇簡短的日記，沉沉睡去。



    “12月2日凌晨2時，氣溫零下四十三度。我的水銀溫度計已經凝固了，只有醫療兵帶的酒精溫度計還有讀數。”



    “從柳潭裡到西興裡，這段路我們一天只能前進2公里。從下午五點到凌晨一點，陸戰5團所有人都在挖掘工事。沙包，火力點，防炮洞，炮兵陣地，瞭望塔，電話線。挖土機對付冰凍的土地，真不如鎬頭。入夜，在冰地挖坑的時候，我總覺著有人在盯著我們。”



    “空投的物資既少又不合理。午餐肉罐頭、蠶豆罐頭、魚罐頭，所有的罐頭在落地的一剎那間都凍結了，要麼在危險的晚上生火將它烤化，要麼就只能堆成防禦工事。有時候我都羨慕中國士兵的磚塊，雖然硬邦邦的，咀嚼起來就像在吃飼料，可它是乾燥的，無論零下多少度，它都不會結冰……傍晚，傑裡安格蘭特試圖用刺刀從凍硬的罐頭裡挖蠶豆吃，隨軍的記者問格蘭特，‘如果上帝能賜予你一樣東西，你希望是什麼？’，格蘭特回答‘給我明天吧’。”



    陸戰5團1營2連凱費爾德中士將日記本揣進兜裡，在帳篷中做完祈禱，滿懷憂愁地躺下了。



    “走通了！第四個方向出結果了！”



    唐華疲乏地從桌椅起身，走到超算廳操縱員們值班的操縱檯。拿過破解的電文紙條，唐華瞄了一眼，正確無誤。



    12月2日凌晨4點。



    八天，整整八天，算上其中兩次暫停破解m-209，美軍軍級密碼的破解也足足用了七天。這七天的時間，t50每天開機22小時，因為發熱量巨大，洞庫的取暖鍋爐都只需要開2/3的火力就足夠維持溫度。



    看了看第一層加密的m-209密鑰和第二層加密的碼錶，唐華走到t50改裝機前面，製作美軍軍級密碼的虛擬機。當虛擬機編程完畢，第一篇密文輸入之後順利吐出明文，唐華把其中一個操作員叫了過來，讓他繼續操作將美軍的軍級電報一篇一篇地翻譯出來，自己找地方睡覺去了。



    西興裡，陸戰一師第5、7團集群的營地西側的平地，就是接受空投物資的空投場。上午9點，第一批4架c-47運輸機抵達預定地點，丟下了物資。五批一共20架飛機低空空投完畢，陸戰一師的士兵出來收揀物資。然而，就在士兵們撒著歡跑向各種大箱子時，西興裡北側的山中鑽出了十幾道白煙，直向空投場飛來。



    “啊！啊！”鮑比波蒂斯在雪地痛苦地翻滾。志願軍發射的火箭彈將陸戰一師炸了個措手不及，三五個倒黴鬼立刻陣亡，其中一個被火箭彈直接命中的，身體組織被炸得到處都是。鮑比波蒂斯的右腿從膝蓋以上的大腿部位被彈片齊刷刷切掉，整個人已經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