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A城

    “穿成萬人迷的炮灰竹馬 妙筆閣()”

    謝綏垂眼看他,好看的眸裡漾開笑意, 似乎是真的在感嘆:“厲害了。”天才宋導。

    宋喻咳了聲, 還是決定低調做人:“當然,我也不求你現在喊我哥哥, 反正你記著這麼有這麼一出就行了。”

    謝綏勾起唇角:“好。”怎麼會忘呢, 還挺兇的小妹妹。

    這條街本來就很清冷,冬天下雪過後就更加人少。宋喻把這事說出來後, 心裡舒了口氣,開始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他自己的身份——不過好像又沒必要, 謝綏回a城後自然就知道了吧,他其實就從來沒偽裝過自己。

    “謝家的事,你決定好了嗎?”

    宋喻抱著書, 偏頭問他。

    謝綏微愣, 聲音平靜:“應該會回去吧。”

    宋喻想了想,提議:“我應該過兩天就回a城了, 要一起嗎。”

    謝綏說:“再等等, 等我去找你。”

    宋喻有些疑惑,但還是笑彎眼,說:“好, 那你快點。”

    他察覺謝綏好像不怎麼願意跟他說謝家的事,就一直沒有多去過問。

    真是太懂事了。

    到了謝綏家,陳奶奶對他居然還有印象, 宋喻真是震驚。不過想想也是, 謝綏本來就沒什麼朋友, 記住也不奇怪。

    陳奶奶把他留下來吃晚飯,溫馨的燈光照在屋子裡,跟他說起了一些謝綏小時候的事。

    老人家的聲音輕輕細細。

    “阿綏小時候就不愛說話,在景城上小學的第一個星期,閉口沒說一個字,班主任差點以為他是啞巴,打電話給我反覆確認情況過後才確信沒報錯學校。”

    宋喻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陳奶奶說:“這孩子吧,你說他懂事是懂事,說他不乖卻又是真的。小時候就很有主見,但無論對的錯的,只認死理。一句道理要反反覆覆提好久,他才會表面敷衍你一句,也不曉得聽沒聽進去。”

    “小娃總是倔得多,可我也沒見那個比他還倔的。以前家裡飛來只鳥,給他當伴,沒幾天就不動了,我說死了他不信,非守著屍體臭了才認,還難過了好久。後頭他要養什麼我都不讓了,重情過多就易成執念,可萬事萬物不都有個壽命?哪有長長久久的。”

    謝綏被說道,抬起頭笑了下:“都忘了。”

    宋喻覺得一個小少年守著鳥屍體應該是很好笑的,但是唇角還沒勾起,又扯平了。唉,他男朋友小時候真慘。

    後面把謝綏支開,陳奶奶坐在沙發上,又跟他說起了其他的事。

    老人用手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眼,聲音輕啞:“阿綏的父親過來找他,我不干涉他的決定,但心裡還是希望他認了這個父親的。赤條條來一遭,好歹要有個家啊。我這身體啊,也陪不了他多久了,到時候他又是一個人在這世間。”

    宋喻一愣,看著老人花白的頭髮和滿臉的皺紋,輕聲說:“不會的。”

    陳奶奶嘆口氣:“這一月,家裡來來往往好多人。我見著他父親也是重視的,希望回去後,能好好彌補一下這孩子。阿綏小時候太苦了。”

    宋喻抿了下唇,狠了下心,問陳奶奶:“奶奶,你能跟我說說許姨的事嗎?”

    陳奶奶錯愕了一會兒:“阿綏的媽媽?”

    宋喻:“恩。”

    他對謝綏小時候的事全部瞭解都源自《溫柔控制》這本書,對許喬的事沒什麼大概印象。

    “他媽媽,也是個固執的。”

    陳奶奶深深嘆了口氣,神情頗為複雜:“作孽哦,暴雨天,當著孩子的面就這麼跳下去了,還是在孩子生日的那一天。她倒是走的乾乾淨淨一了百了,剩下孩子孤苦無依在這世上,從此生日也是祭日。”

    “這些年了,阿綏就從來沒過過生日。那一天,儘量就當平常的日子,喜也無悲也無。”

    電視裡放著電視劇,外面似乎開始下起大雪來。

    宋喻的心都似乎隨著風雪涼了半截,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這樣啊。”

    雪越下越大,甚至電視上的新聞頻道,都是景城開始發放黃色警報。

    站在窗口往外面望,雪密密麻麻從天而落,泛著清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