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薛蒙真好騙哈哈哈哈

    打那天起,楚晚寧說什麼也不願和墨燃在死生之巔私會了。

    碰巧那陣子也忙了起來,各門派覺得徐霜林活一天,這安穩覺就不能睡一天。他們求助於“天音閣”——那是獨立於十大門派之外的一個公審組織,擅長查辦疑難雜暗,可徐霜林做事太狠絕,沒有留下線索,天音閣主表示愛莫能助。

    到了月末時,李無心有些耐不住了,便發了英雄帖,邀大小門派的掌門,主事長老前去靈山赴會商討。

    楚晚寧和薛正雍自然也去了。

    上一回群雄齊聚靈山,還是薛蒙南宮駟他們論劍的時候,轉眼修真界格局發生了鉅變,原本屬於儒風門的席坐空空如也,火凰閣也一蹶不振,新推的掌門是個講話都磕巴的後生,縮在人堆裡不吭聲,無悲寺禪門大師們謹言慎行,絕口不提前主持之醜事……

    薛正雍回想起當日,群雄並至,融融和氣的景象,竟覺得恍如隔世,不由地生出低低哀嘆來。

    坐上,姜曦被推為第一尊主,徹查南宮絮一事將由他籌措統帥。他這人和之前的第一尊主南宮柳完全不同,南宮柳整天笑嘻嘻的,無論地位尊卑,都是客客氣氣,不愛得罪人。

    姜曦呢?

    眾掌門才把唱投的結果亮出來,請他主持,他便已冷冷淡淡,且毫不客氣地坐到了先前南宮柳坐的尊位上。

    南宮柳坐這個位置之前,一力推辭,三番卻讓,多少總把謙虛恭謹的戲做足了,坐上去之後更是言辭懇切說了半個時辰的冠冕之詞,承蒙看得起啊,諸君多提攜啊,有錯多擔待啊,唾沫橫飛。

    姜曦就三個字。

    “應該的。”

    他竟然說這個位置應該就是他坐的。

    姜掌門,富是真富,狂是真狂,脾氣差是真的差,臉皮也是真的厚。

    薛正雍忽然想起一件事,低聲和楚晚寧咕噥道:“靈山大會他沒來,不止一次。”

    楚晚寧對這些權謀爭端不瞭解,微蹙黑眉:“怎麼說?”

    “我是說,自從南宮柳當了第一尊主,儒風門被公認為第一大派,姜曦就沒有來參赴過任何掌門會……”

    楚晚寧打量了姜曦一會兒,說道:“此人心高氣傲,看得出來不願屈居廢物之下。”

    薛正雍有些冤枉:“我也不願意屈居廢物之下啊。”

    楚晚寧淡淡笑了:“尊主是隱忍,不算屈居。”

    正說著話,忽有一個孤月夜的隨侍小趨而至,在他們案席旁停下,作了一禮,而後捧上一隻錦盒。

    薛正雍回頭道:“怎麼啦?”

    那隨侍搖搖頭,指指耳朵,又指了指嘴,竟是個不能說話也聽不到聲音的聾啞之僕。

    楚晚寧留心看了他一個來回,發覺此人和普通的孤月夜弟子不一樣,頸部繞著一個銀色的蛇形項圈。

    “寒鱗聖手……?”

    啞僕發覺楚晚寧在看他的項圈,連連點頭,又鞠躬,把盒子舉過頭,呈遞給他。

    那盒子上頭也有精緻的蛇形紋章,薛正雍看了,對楚晚寧說道:“他應當直屬於寒鱗聖手門下。”

    他說著,便往孤月夜的席坐那邊看去,果然瞧見天下第一藥門大宗師——寒鱗聖手,華碧楠,正戴著面紗帽笠,露一雙眼,靜靜地凝視著他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