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別脫!!----師尊,這是酷刑

    墨燃呼吸陡然沉重起來。

    他沒說話,楚晚寧也不吭聲。

    不能碰到他,不能碰到他。

    敬他,愛他。

    不可再犯下欺師滅祖的糊塗事,不可以。

    他反覆地在對自己說,機械地在心裡頭重複著。

    天氣很冷,但他的額頭已漸漸滲出細汗。

    不能……不能……墨燃,你不能……不要胡思亂想……

    若是平日的楚晚寧,又怎會看不出墨燃的異樣來?

    可是此刻,他的狀況實在沒有比墨燃好上多少,甚至更糟。

    他看上去冷淡,可天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毅力才維持住陣腳,才能這樣故作鎮定。

    墨燃的呼吸是那麼灼熱粗重,帶著男性獨有的強烈氣息,幾乎要把他燙傷。還有抵著牆面的那雙手臂,那樣結實粗壯,遒勁有力,他重生之後還沒有和墨燃交過手,但他知道,若是單拼力道,不拼法術,那麼他在這雙臂膀前面就只有粉身碎骨的份。

    “師尊……”

    墨燃喊過他無數次師尊,平靜的,恭順的,憤怒的,戲謔的,不勝枚舉。

    但這是他第一次聽到一聲不一樣的“師尊”,含在唇齒之間,雜糅了情/欲的腥氣,顯得那麼骯髒又蠱惑,楚晚寧覺得骨縫都麻了。

    不可能,墨燃不可能這麼喚他。

    是他聽錯,是他想多。

    髒的是自己的心。

    墨燃的眸色更暗了。

    再怎麼壓抑,墨燃的血管裡奔湧的依舊是狼性的血。

    他改不了吃素。

    他收手,幾乎是沙啞地開口道:“師尊,我去給你……拿衣裳。”

    粗重的氣息拂過楚晚寧的眼睫。

    墨燃轉身,大步走到門邊,拿起楚晚寧丟在那裡的衣袍。

    可若是此時墨燃拿了衣服,再回頭,那麼玉衡長老一世孤高清名,楚晚寧經營已久的清高禁慾的形象,只怕會在瞬間土崩瓦解,飛灰湮滅。

    楚晚寧瞬間就急了。

    眼見著墨燃已經把衣褲都分開理好,抱在手裡,眼見著他就要回過頭來……

    楚晚寧面前赫然只剩兩個選擇。

    一,裝忽然腿疼,蹲下。

    二,戳瞎他。

    他還沒有在這兩個糟糕的選項裡做出決定,墨燃便已經轉過了身,說道:“師尊,你……”

    你什麼?

    他沒有說完。

    剩下的話,在他看到眼前景象的那一刻,都盡數斷在了唇齒之間,深陷泥潭,再也拔不出來了。

    原來就在墨燃轉頭的千鈞一刻,楚晚寧腦中電光火石,幾乎是在最後須臾反過身子,胳膊交疊著撐在牆面,留給對方一張勻實有力的後背。

    這樣墨燃就看不到他的正面了,楚晚寧覺得自己真是頭腦機敏。

    這個傻子,根本不知道自己暴露在墨燃眼皮子底下的,是低窪性感的腰窩,是飽滿結實的臀尖,是一雙修長有力的腿……他就像一隻自己剝了皮的兔子,架在火上烤的焦黃酥脆,簡直就差說一句“請吃,多謝。”

    墨燃覺得喉嚨都幹了,眼底似有血絲,隱忍半晌,才道:“師尊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

    …嗯…這個姿勢確實有些怪異,該怎麼說才能不動聲色地矇混過去……

    楚晚寧側過半張臉,神情冷肅,欲蓋彌彰。

    墨燃已經放下衣服,朝他走來了,或許是因為逆著光線,他總覺得墨燃臉上的表情令人不寒而慄,像是叢林裡餓久了的狼,看到一塊鮮嫩的肉,可肉是掛在捕獸夾上的,那匹狼猶豫著,腹中的飢渴與腦中的理智在激烈交戰,戰火從身體裡蔓延到眼睛裡,墨燃的黑眼睛很亮,散發著幽光。

    楚晚寧終於覺得有些不對了,兩個字搭上弓弦,語氣凌厲,刺破這詭譎的靜謐。

    “……嗯?”墨燃潮溼的嗓音凝在喉嚨裡,帶著些鼻音,顯得很性感,“什麼?”

    太難受了……

    可若是問墨燃,這世上最煎熬的事情是什麼?

    他早已嘗透了眼前人的銷魂滋味,又如何,在這個人面前,隱忍吞聲,強做君子。

    太難受了……

    楚晚寧終於按捺不住,啞著嗓子,說道:“好了,你出去吧,剩下的我搓的到,我自己來。”

    墨燃幾乎是驟然鬆了口氣,額頭已盡是細汗。

    他沉聲道:“是……師尊……”

    門簾子一掀一落,墨燃出去了。

    楚晚寧很久沒有回過神來,他依舊伏在牆上,額頭抵著牆面,他的耳根是血紅的,和背後被揉搓過的痕跡一樣,也不知道墨燃究竟瞧見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