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冤枉

    墨燃心頭忽的一熱,說道:“薛蒙,你……信我?”

    “呸!狗東西,誰信你了?”薛蒙半側了張臉,沒好氣道,“你看看你這都攤上的什麼事兒!明明還比我大一歲,卻要我給你收拾爛攤子!”

    “……”

    罵完之後,轉頭卻以更兇惡的嗓音,朝那些人嚷道:“怎麼著?我怎麼就不瞭解他們了?他們一個是我師弟,一個是我堂哥!是你們懂,還是我懂?”

    “薛蒙……”

    “你們聽幾句解釋會死嗎?這麼多人看著,難道耽擱一會兒,他倆便能插上翅膀飛了不成?”

    這時候,師昧也走了出來,不過他就顯得沒有氣勢多了,柔柔弱弱的,惶然道:“諸位仙君,我也能為他二人作保,十八姑娘定然不是他們所傷,請諸位聽一聽解釋,多謝……”

    葉忘昔竟也挺身而出,他雖不為二人作保,但卻比那些烏煙瘴氣的人們要冷靜得多。

    葉忘昔道:“即便要暫且拘禁他們,也當給其辯白的機會。如若不然,豈不是便宜了真正的兇手,萬一那人正隱匿於你我之中,又該如何是好?”

    他這樣一說,其他人頓時面面相覷,眼神中都多了一絲警惕。

    “……好吧!那便先容你們解釋!”

    “但抓還是要抓的!謹慎為上!”

    “寧可抓錯,不能放過!”

    墨燃嘆了口氣,以手加額,過了半晌,居然笑了。

    “沒想到四面楚歌,竟也有人願意信我。好,好,就算被抓,就衝你們三個人,我也不生氣了。”

    他簡單地把虛境實化,境內所遇之事,以及出來之後就看到十八被害一事給說了一遍。

    可惜修羅境打破之後,其他人再進去就完全是一個新的幻境了,因此也不能考證墨燃所說究竟是真是假,不過若是他編造的,那他要在短時間內拼湊出這樣一個故事,也實在是難了些。

    因此等他講完之後,人群之中已有大半人,顯得有些動搖。

    一個身份較為尊貴的羽民低聲和下屬耳語了幾句,然後道:“墨燃,夏司逆,你二人雖有說辭,但終究沒有證據。再一切查清之前,為了桃花源的周全,還是得委屈你們被關押一段時日。”

    墨燃無奈苦笑:“行行行,我就知道會這樣。你們給我吃喝供好,我也就不說什麼了。”

    “這個自然。”羽民頓了頓,又道:“即日起,桃源內的修士需嚴加戒備,以免再生意外。眼下沒有及時趕到的修士,一會兒我都會派人一一盤查詢問,以排除嫌疑。另外,這件事情我會通知各派掌門,尤其是涉事最深的死生之巔,若是可以,我想請二位的師尊前來一敘。”

    “師尊?!”墨燃一聽,臉色就變了。

    楚晚寧默默的沒有吭聲。

    “我不想請師尊來!換我伯父行不行?”

    “弟子有恙,應稟明其師。這是修真界自古以來的規矩,難道你死生之巔竟是不同?”

    “不是,我……”

    墨燃焦躁地直撓頭,連連嘆氣,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弟子有恙,事稟師尊,這當然沒有錯。

    可是想到楚晚寧那神色寡淡的臉,那冰冷清寒的眼神。墨燃就覺得他即使來了,也肯定是不分青紅皂白,先把自己教訓一頓,還不如不要相見。

    但是無論他說什麼,事情都難以改變了。

    他和小師弟一同被關了起來。

    桃花源的幽禁之地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洞口生著只聽羽民命令的遠古荊棘,裡頭終日昏暗,好在有個火塘,裡面燃著施了法咒、不會熄滅的火焰。

    洞內一切從簡,只有一張寬大粗獷的石床,鋪著羽翼織成的金紅色軟墊,一張石桌,四隻石凳,一面銅鏡,幾套碗碟茶具。

    墨燃和楚晚寧便一同被軟禁在了此處。

    雖說事情並未下定論,但負責監管二人的羽民似乎與十八交好,她無端喪命,那個羽民便遷怒墨燃二人,因此生活起居上多給人使了些絆子。

    第一天晚上,那羽民還知道送些飯菜來,菜色不豐,但也夠吃。然而第二日,便只隨意往洞內丟了些生肉菜葉,米麵鹽巴,說是沒功夫照顧他們的伙食,讓他們想吃什麼自己打理。

    “自己打理就自己打理,做飯而已,誰不會?”

    墨燃說著就氣哼哼地蹲在地上,挑揀起了好用的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