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給你煮碗麵吧

    楚晚寧:“……”

    尊主在旁邊看得有趣,此時忍不住笑著問:“阿燃,你可知道他是誰?”

    “他又沒有告訴我,我怎麼知道他是誰。”

    “哈哈,你既不知他是誰,緣何一定就要了他?”

    墨燃依然拽著楚晚寧的手,轉著頭,笑吟吟地和尊主說:“因為他看起來最溫柔,最好說話呀。”

    黑暗中,楚晚寧猛然睜開眼睛,眼前一陣一陣發暈。

    ……真是見了鬼了。

    他不知道墨燃當時的眼神是怎麼了,居然會覺得他溫柔。不要說他,這事兒當時整個死生之巔都知道了,並且都以“瞧這傻孩子”的目光對墨燃公子報以了深情問候。

    楚晚寧抬起手,扶上隱隱跳動的額角。

    肩膀疼,心思亂,肚子餓,頭暈。

    這覺看來是甭睡了。

    他在床上呈大字形發了會兒呆,坐起來,正想點一根薰香靜一靜心,忽然門又被敲響。

    還是墨燃在外面。

    楚晚寧:“……”

    他沒有答應,沒說滾進來也沒說滾出去。

    但是這一次,門自己推開了。

    楚晚寧有些陰沉地抬頭。然而手上已經划著的火柴卻懸停在半空,卻並沒有湊到薰香上,過了一會兒,便熄滅了。

    楚晚寧說:“滾出去。”

    墨燃滾了進來。

    他手裡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剛出鍋的。

    這次簡單了些,沒有那麼多花樣面碼,醇白的麵湯撒著蔥花和白芝麻,小段的排骨,青菜,還有一隻微微焦黃的荷包蛋。

    楚晚寧很餓,但他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看了一眼面,又看了一眼墨燃,把臉轉開了,不說話。

    墨燃把面擱在桌上,輕輕說了句:“我讓店裡的廚子又做了一碗。”

    楚晚寧垂下眼簾。

    果然並不會是墨燃親自動手。

    “吃一些吧。”墨燃說,“這碗沒有放辣,沒有牛肉,也沒有豆芽。”

    說完他就退出去了,順帶替楚晚寧關上了房門。

    他歉疚楚晚寧的傷。

    但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屋子裡,楚晚寧靠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麼。他雙手抱臂,遙遙盯著那一碗排骨麵,直到麵條的熱氣散去,直到最後變冷,沒有熱度。

    他才終於走過去坐下,拿起了筷子,挑起冷掉,甚至沱了的麵食,慢慢吃了起來。

    陳宅邪祟案已結。

    第二天,他們從驛館內取了寄養的黑馬,沿著來時的路返回門派。

    街頭巷尾,茶攤飯鋪,彩蝶鎮的人們都在紛紛議論著陳員外家的事情。

    這個不大不小的鎮子,居然爆出如此醜聞,足夠鎮民們津津樂道一整年的了。

    “真沒想到,陳公子早就關著門和羅姑娘成了親,哎,羅姑娘真可憐吶。”

    “要我說,如果陳家沒有暴富,就出不了這檔子事兒,果然男人就是不能有錢,一旦有了錢,滿肚子壞水可以淹掉整座城。”

    有男人不樂意了,說道:“陳公子又沒有冒壞水,這都是他爹媽的錯噻,陳員外這個龜兒子,以後子子孫孫生的娃兒都要沒屁/眼哦。”

    又有人說:“死了的人可憐,那活著的人呢?你們看看陳姚氏,姚千金,我瞅著她才是最冤枉的呢。陳家那個黑心的老母,騙了人家大姑娘,你們倒說說看,她這下子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