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未時 作品

第八十二章:大儒之威,許清宵之意,絕世駢文顯!滿堂震撼!【一萬字大更】

    萬安國的臉色微微一變,他將端起的酒放下。

    神色有些平靜,看向許清宵道。

    “律法如山,雖法不責眾,但武夫毆打讀書人,這是前所未聞之事,其中影響,並非是一件小事。”

    “許清宵,老夫知曉,這些人是為你鳴不平,你心中過意不去,老夫也能理解。”

    “但法就是法,聖意就是聖意,你寧可不惜得罪老夫,也願意為他們求情,這份仁義,老夫敬佩,相信他們知曉之後,也會諒解於你。”

    “此事,到此為止吧。”

    萬安國一番話倒也合情合理。

    他沒有故意為難許清宵,反倒是為許清宵找到一個由頭,畢竟在他眼中,許清宵之所以求情,是因為他心裡過意不去。

    這件事情,與他沒有任何關係,是有人擅作主張為許清宵出頭。

    所以許清宵過意不去。

    若不求情,只怕天下人都要嘲笑許清宵不仁不義。

    如今許清宵求情了,他委婉拒絕,同時誇讚許清宵仁義。

    既讓許清宵心中好受一些,也不至於將事情激烈化。

    說來說去,是萬安國看重許清宵,他不同天明書院的學生,對於有才華之人,他自然看重,許清宵這樣做,他能理解,所以他不生氣,但他不會和解此事。

    因為涉及律法,涉及聖意。

    話說到這裡,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的確,此話一說,慕南平立刻開口。

    “是啊,許兄,此事罕見,也極其複雜,你心中過意不去,我等也明白,你能為他們仗義出言,也算是仁至義盡,這樣我想些辦法,讓人關照他們一二,不用太受苦。”

    慕南平開口,打個圓場,他身為郡王之子,安排人照顧一下,並不算什麼難事。

    他看得透這局面,並不希望許清宵繼續激烈下去,點到為止,該退則退。

    明哲保身,才是王道啊。

    只是此話一說,一道冷聲響起,樓宴內瞬間安靜下來了。

    “關照一二?”

    “世子當真是天大的權力啊。”

    “發配千里,罰為苦役,本身就是讓他們受苦受累,讓他們長記性,也讓天下人畏法。”

    “這關照二字,豈不是視律法為笑談,視聖意為白紙嗎?”

    是嚴磊的聲音。

    他很平靜,帶著一絲冷意。

    整個大殿,瞬間冷了下來,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大儒出聲,如雷貫耳,即便是聲音在小,也能傳入每個人耳中。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場面一度十分尷尬,也唯獨天明書院的學生們,此時此刻心情極度愉快。

    “這......”

    “還望嚴儒息怒,方才是本世子失言了。”

    慕南平有些尷尬,他硬著頭皮起身,朝著嚴儒一拜。

    他過於想要打個圓場,卻不曾想到被嚴儒抓住,這番訓斥下來,對常人來說最多隻是尷尬。

    但對慕南平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

    若嚴磊動起怒來,上奏朝廷,一個濫用私權之罪,就有他好受了。

    慕南平有些難受,他沒想到嚴磊竟然如此不近人情,方才之言,完全可以理解為客套話。

    可嚴磊當真了,他也只能老老實實道歉。

    “失言?”

    “汝為永平世子,一言一句,都代表永平郡王,代表朝廷,代表皇權。”

    “此事老夫會上奏朝廷,該如何由汝父處置。”

    然而面對世子的示弱,嚴磊依舊不近人情,一句話讓慕南平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了。

    想要說什麼,最終還是沉默下來了。

    一旁的慕南檸有些皺眉,但她雖然平日裡胡鬧,有大儒坐鎮,還是不敢造次,不過心中很不爽。

    但要說心中最不爽的人,則是許清宵。

    萬安國說話還算是比較委婉,帶著一些勸阻之意。

    而嚴磊的出聲,他明顯看得出來,這就是給自己的一個警告。

    慕南平不過是客氣一句。

    結果被嚴磊抓住一頓訓斥,慕南平身為永平世子,一句這樣打圓場的話,都不近人情。

    無非是說給自己聽,說給自己看。

    這件事情,不可能和解,也不會和解。

    但許清宵深吸一口氣。

    繼續開口道。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此事,到底還是誤會一場。”

    “縱律法如山,聖意如天,也有法外開恩之時,亦有撥開雲霧之時。”

    “萬夫子,學生願意寫下自檢章,貼於天明書院之中。”

    “也願親自前往天明書院,朝拜書院,以示致歉。”

    “只求夫子,能夠開恩,大事化小。”

    許清宵再次開口,他態度已決。

    砰!

    一道拍桌之聲響起,不過並非是萬安國傳來的。

    而是嚴磊大儒傳來的。

    “放肆。”

    “律能開恩,如何治國。”

    “聖意如天,豈能汙衊。”

    “許清宵,老夫知曉,此事與你無關,你方才求情,萬夫子讓你心安理得,成全你仁義,可你一而再,再而三逼進。”

    “你為自己仁義,卻不顧彼之仁義,枉為讀書人。”

    “再者,法絕無開恩之時。”

    “聖不可辱之。”

    “念你府試第一,又為大魏帶來絕世文章,老夫原諒你這番放肆。”

    “可若你再敢繼續開口,為暴徒求情,老夫絕不饒你。”

    嚴磊的聲音響起,帶著怒意,但並非是那種怒吼,而是一種冷意。

    這一番話,徹徹底底表態。

    也徹徹底底告訴許清宵,不要再求情,否則你也倒黴。

    這一刻,李廣新立即開口。

    “樓宴開始了,不要耽誤黃道吉時,諸位消消氣,相聚一場,實在難得。”

    李廣新開口,一個眼神下。

    頓時之間,奏樂開始,一位位曼妙女子走進宴會,鐘聲鼓聲,竹絲之聲繞樑。

    氣氛瞬間熱鬧起來,就是顯得有些牽強,所有人都莫名提心吊膽,害怕事情繼續僵硬下去。

    主亭上。

    慕南平靠許清宵近一些,他拉了拉許清宵的衣服,他不敢繼續開口,生怕嚴磊繼續找他麻煩。

    但意思很明顯,他也在勸阻許清宵,不要再爭了。

    主亭上。

    許清宵立在座位中,他看了一眼眾人,天明書院的學生滿臉笑容,李鑫,王儒,陳星河皆然露出擔憂之色,尤其是陳星河,皺著眉頭,一直搖頭,讓自己不要再說了。

    萬夫子面色平靜,端著酒杯朝著嚴磊敬酒。

    所有人都試圖將事情就這樣帶過去。

    這一刻,許清宵沉默了。

    他坐了下來,再也不說一句話了。

    樓宴中,許多人重重地鬆了口氣。

    要是再這樣下去的話,只怕這樓宴就辦不成了。

    李廣新看到這一幕,也不由鬆了口氣。

    終於許清宵知難而退了。

    這是好事,他知曉許清宵的心意,也知道許清宵仁義,但有時候不能太過於剛烈,知難而退,是一件好事。

    “今日南豫府樓宴,諸位盡情飲酒,為新樓慶祝。”

    李廣新大聲笑道,希望氣氛更加活躍一些。

    的確,隨著許清宵落坐下來,眾人的心都落下來了,一時之間笑聲彼此響起,開始交流,也不缺乏各種祝賀之詞。

    不過有些笑聲卻顯得刺耳。

    依舊是天明書院的學生們,他們的確開心,面上的笑容,當真是發自內心。

    主亭之上。

    嚴軍與張恆二人的笑聲也比較大。

    但是為樓宴慶祝而笑,還是因為其他而笑,就不得而知了。

    琴音陣陣。

    曼妙的女子在大廳中展示身段,清脆的樂聲響起,眾人沉溺在這種盛宴之上。

    目光也落在了這些女子身上,看得出來,的確很歡樂。

    卻唯獨許清宵一人,靜坐在桌前。

    慕南平端起酒杯,想要敬許清宵一杯,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反倒是慕南檸,端著一杯酒,喊了一聲許清宵。

    “清宵公子,我敬你一杯。”

    慕南檸有些任性,沒有人敢向許清宵搭話,但她敢,她也看不爽這些腐儒,同時也十分敬佩許清宵,只可惜鬥不過這幫人,有些憋屈。

    聽到慕南檸之聲。

    許清宵看了她一眼。

    隨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美酒入喉,味道卻莫名苦澀。

    許清宵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還是有些苦澀。

    再給自己倒了一杯。

    依舊苦澀。

    一杯接著一杯。

    許清宵一直沉默,在別人眼中,他似乎在喝悶酒。

    不過眾人也能理解,發生這樣的事情,若是不鬱悶才怪。

    所以眾人並不在意。

    也就在此時,張恆的聲音響起。

    “嚴儒,我一直聽嚴兄提到您,嚴儒之意,實乃我輩讀書人之敬仰,這杯酒是學生敬你,也慶大魏有您這樣一位嚴儒。”

    張恆開口,他端起酒杯,朝著嚴磊說道。

    他敬這一杯酒。

    一來是真心實意想要在大儒面前露個臉,哪怕是刷個存在感,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二來就是為了噁心噁心許清宵,尤其是最後兩個字,嚴儒二字是有兩重意思。

    在座眾人都聽得出來他是什麼意思。

    大部分人微微皺眉,一眼看穿他的心意。

    哪怕是萬安國也有些不悅,這件事情已經到此為止了,許清宵一個人獨自喝悶酒,你還去招惹他?不是有病嗎?

    可他說的話,又合情合理,不好訓斥,只能強忍著噁心。

    至於嚴磊,他也明白對方的意思。

    但沒有訓斥什麼,在他眼中,張恆這種表現也正常,畢竟自己的同學平白無故捱了一頓打,有些生氣是常理。

    所以點了點頭,也算是受了這杯酒。

    看到嚴磊點頭,張恆頓時笑容燦爛,立刻飲下,緊接著一旁的嚴軍跟著開口。

    但並不是與嚴磊說話,而是朝著李廣新開口道。

    “李府君,我張兄擅長詩詞,此番南豫府新樓剛剛建好,張兄備好了一首七言詩詞,算作是慶祝。”

    他開口,吹捧張恆。

    此話一說,李廣新雖然心中厭惡此人,但明面上還是笑道。

    “哦?沒想到張恆有這份心意,那不如念出來,也算是為我南豫新樓添加光彩。”

    李廣新笑著說道。

    此話一說,下方的天明書院學生開始起鬨了。

    “張兄詩詞,可謂是一絕啊。”

    “是啊,是啊,張兄所作,必是精品,我等有幸能聽到張兄詩詞,不枉前來了。”

    眾人起鬨,其餘人也跟著起鬨,笑顏逐開,畢竟是樓宴,吟詩作曲,自然是必要環節。

    “哪裡哪裡,嚴兄實在是捧殺我了。”

    “不過學生的確作了一首詩,也算是為南豫新樓添加一份光彩吧,當然若是作的不好,希望諸位也不要見笑。”

    張恆笑了笑。

    表面上各種謙虛,然而卻已經起身,看著眾人開口道。

    “樓閣岧嶢倚翠微,天風吹散碧雲飛,一聲清磬時時響,十里鳴鐘夜半歸。”

    張恆開口,字正腔圓,這首詩詞他早已經備好,同時也請教不少夫子,刪刪改改,如今拿出來說是說獻醜,其實還是有些自信。

    隨著詩詞唸完。

    在場眾人不由微微點頭。

    你說特別好,那肯定不是,但你說差,那肯定不差。

    只能說還行,算是可以,畢竟要求不能太高,哪裡人人都能作出千古名詩?

    “諸位,實乃學生獻醜,若是有那些不好的地方,還望多多指點。”

    看到大家的反應,張恆略微自豪,不過說話還是謙虛。

    臺下,陳星河喝了口酒,心中更加自信,不過他沒有急著拿出自己的詩詞,畢竟這個環節還是會持續一會,大家都會輪番作詩。